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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礼仪中的空间与时间

第五章 神圣时间


 
现在我们来看在基督徒的礼仪结构中神圣时间的意义,这在第一章已经进行过反思,其中谈到基督徒礼仪中空间和时间的意义。所有的时间都是天主的时间。永恒之言通过降生成人使人类的存在成为他自己的存在,这样将时间纳入永恒的空间中。基督自己是时间与永恒之间的桥梁。
初步来看,如果说在永恒的“永远”与流逝的时间之间不可能存在关系的话,那现在便是永恒(译者:这里作者用的是大写),自己吸引时间走向他。天主的永恒不是单纯的没有时间、否定时间;而是掌管时间,与时间一起,在时间之内实现一切。这一个“与时间一起”在成了血肉,常是人的圣言中得到具体化。
所有的时间都是天主的时间。但另一方面,在教会时期的特别结构中我们所了解的这一个“之间”—阴影与纯现实之间—要求有一个记号,一个特别选定的时间,其目的是将时间作为整体放在天主手中。这一点正是圣经中普世性的特点:并不建基于人普遍的超越性上,而是要通过拣选达到整体。在这一点上无可避免的要问:真正来讲,时间是什么?很明显像这样的一个问题,曾触动了各个时代的大思想家们,我们不能完全回答。但为了理解时间与礼仪的关系的特别性,有必要对这方面简短的指出几点。
首先,时间是一个宇宙性现实:地球围着太阳转(或者以前认为太阳围着地球转)形成一个旋律,我们称之为时间,昼夜交替,日复一日,寒来暑往,年复一年。与此太阳的旋律一起另有一个周期更短的月亮的旋律:从朔日到望日然后周而复始。在文化史上由这两个旋律创造了两个标准,而形成不同的结合。两者都表达人类和宇宙整体的关系:时间首先是一个宇宙性现象。人和其它星球共处,日月的运行决定人的生活。但与这个现实一起并在此之上存在另一些规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不同程度的存在有其本有的规律。比如说植物有生长期,树木有年轮指出树木内在的时间,当然无可分离的联系于宇宙的时间。人有自己成长和消亡的时间。可以说人心脏的跳动是他内在的时间;另一方面在其中人的机体、心理以及灵性层面形成一个神秘的综合。同时人的这一时间融入宇宙的伟大甚至历史的公共遗产中。我们称历史的人类的道路是时间的一个特别方式。
所有的这一切都临在礼仪中都以特别的方式指向时间。基督徒敬礼的神圣空间本身就是向时间开放:方向的最终意思是祈祷指向初升的太阳,这一祈祷的指向成了历史意义的代言人。指向耶稣基督的逾越奥迹,指向死亡和重新开始。将世界的未来和历史的完结指向救主的最终来临。这样在基督徒祈祷中空间和时间交织在一起:空间本身成了时间,而时间可以说也具有了空间性,进入空间。如同时间和空间交织在一起一样,历史和宇宙也交织在一起。由太阳确定的宇宙性时间成了人类时间的代表,所以也就成了历史性时间;指向天主与世界、历史与宇宙、物质与精神的合一:总之一句话是指向“新城”,其中的灯是天主自己,因为时间成了永恒而永恒成了时间。
对于时间我们在旧约的宗教氛围中会看到两个区别:一方面建立了指向安息日的星期结构。另一方面是节庆,一部分是由创造的内容所确立的,除了游牧传统的节庆外,有播种与收获;另一部分由天主在历史中的行动而决定。这两个根源时常结合在一起。这一个基本形象在基督信仰中仍然有效,在此保存了与犹太遗产一个很深的延续性,这指的是时间的次序。同时在基督信仰中经过净化和光照之后,也加入了其它宗教向唯一天主的奉献的传统。
我们从星期的结构开始,已经看过安息日作为盟约的记号引入时间中,在创造和盟约之间建立了一个互相的合一。这一个基本秩序也出现在十诫中,并继续在基督信仰中存在。可是借着圣言降生成人、十字架和复活,盟约被提升到了一个超越的程度,甚至要谈一个“新盟约”。天主再一次的以一个新的方式使盟约最终达到普世性。天主的这一个行为也影响到了星期的结构:其高峰、其它一切所指向的是耶稣“第三天”的复活。
在反思最后晚餐的时候我们看过最后晚餐、十字架和复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耶稣直至死亡的交付使他在最后晚餐中所说的话得到具体实现。如果死亡是最终断语的话,那这一交付就缺乏意义。这样新盟约借着复活达到其实现:现在人永远的和天主结合在一起。是现在真正以不可分离的方式结合。所以复活的日子是新的安息日。是在那一天,主临在他自己的人中间,邀请他们参与“礼仪”,参与天主的新光荣;是在那一天他将自己交给了他们。第三天的早晨成了基督徒举行礼仪的时刻。
圣奥斯定以最后晚餐、十字架和复活之间所存在的关系为出发点,显示出在内在的一体性中,最后晚餐如何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成为复活清晨的祭献,也正是如此实现了最后晚餐的时刻。由旧盟约向新盟约的过渡中,清楚的显示出复活的日子成为安息日是盟约的新记号。主日接受了过去的安息日所有的意义。这一天有三个不同的称呼:从十字架的角度看是第三天;在旧约中第三天是天主显示的日子,在等待的时期之后天主在这一天显示给世界。如果我们以星期的结构为出发点,这是一周的第一天。最后教父们加上另一个观点,如果我们去看过去的一周,这是第八天。
这样三个象征最终联系在一起,毫无疑问最重要的是一周的第一天。在形成基督信仰的地中海地区,一周的第一天被视为太阳的日子,其它的日子则与当时所认识的星体联系在一起。从基督复活的日子起,基督徒举行礼仪的日子是为纪念天主的行为。可是突然发现这个日子也表达基督徒祈祷方向的宇宙性象征。太阳在宣报基督,宇宙和历史也在讲论他。
另外还应该加上另一点:第一天是开始创造的日子。新创造涵盖旧创造。基督徒的主日同时也是对创造的庆祝,感谢创造的恩宠,感谢天主的创造行为使得世界上存在事物。感谢在人消极的参与之后,天主没有允许受造界的毁灭,而是重新恢复。
第一天包含保禄的这一思想,受造界期待天主子女的显扬(罗八,19):如同罪恶摧毁了受造界(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同样只有“天主的子女”出现时受造界才得以恢复。这样,主日使得在创造叙述中“你们要管理大地”(创一,28)这一诫命的意义更形清楚。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要奴役大地!也不是耗尽大地!做你们想做的!这里很不同:你们要承认大地是天主的恩宠!你们要保存大地,照顾大地,使之真正成为天主的乐园,并实现其最深的意义;以便在大地中天主也成为“万物中的万有”。
教父们称复活的日子为第八天所想表达的正是这一层面。主日不只将目光指向过去,也指向前方,将目光指向复活便意味着指向末世。复活的日子落在安息日的第二天,可以说在此基督超越了时间,将这一天提升到时间之上。教父们得出的结论是世界历史从其整体可以被视为七天的一个大星期,与人类的时代相符合。所以现在第八天表达一个以复活开始的新时间,从现在起已经超越时间。在礼仪中我们伸开双手为能达到祂,同时这会为我们带来益处,因为这是在天主内世界最终的象征,因着天主与其受造物的最终结合而超越了阴影和形象。以这个第八天的象征为出发点,圣堂中的圣洗池经常建成八角形,为了解释圣洗是在第八天的诞生,这是在基督的复活和新时期内所开始的。
所以为基督徒来说主日是真正时间的标准,来确定他的生活节奏。这不是外在的说服,而是历史记忆、对创造的记忆以及希望的神学的唯一综合。为基督徒来说是复活的节日,这一节日在每周都重复,但这并不减损对耶稣逾越的特别纪念。从新约中可以清楚的推演出耶稣以完全的意识走向他的“时辰”。若望福音所特别强调的“耶稣的时辰”毫无疑问有很复杂的意义。但首先是指向一个日期,耶稣不愿意在一个随便的日子死去。他的死为历史、为人类、为世界都有一个意义。正因为如此,便应该在上下文中来确定宇宙性和历史性抉择的确切时辰。它与出谷记第十二章中所规定和描述的犹太人的逾越节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不管是若望福音还是致希伯来人书都显示出其中还包含其它节庆的内容,特别是净化的日子。可是其真正的参照是巴斯卦:他的死不是一个事故,而是一个节日,在其中总结以前以象征的方式所开始的逾越节的意义。如同我们已经看过的,引导形象走向现实,交付是为了服务。
巴斯卦是耶稣的“时辰”。正是联系于这一日期的事实显示出耶稣死亡的历史—宇宙性意义。从根源上讲,巴斯卦是一个游牧节日;从亚伯尔直到默示录,被宰杀的羔羊都是救主的预像,是真正祭献的预像。没有必要去看圣经所描述的游牧民族中的宗教起源细节。很重要的是,一神思想的产生,不能出自大城市或者靠近大河的肥沃国家。这一思想只能产生在荒野中,其中只有天和地;这一思想的发展只能是一个行路的人缺乏固定的住所,不能将一个确定的地方神圣化,而只常依靠与他一起行走的天主。
最近发现巴斯卦节的日子正好是白羊星座出现的时期。这一点如果说有意义的话,那也只能是在确定巴斯卦日期的当时有片面的意义。巴斯卦的本质是指向耶稣死亡和复活的日子,从其本身就与犹太人的节庆保持很紧密的关系。当然正是在这一关系中再一次的看到新旧约之间的延续性,并从此引出基督徒的新意。这其中也孕育了第二世纪中有关复活节日期的冲突。这一冲突在尼西大公会议(325)中才得到解决,至少在普世教会范围内是这样。因为一方面在小亚细亚的习惯是在尼散月14日犹太人的逾越节那一天庆祝基督徒的逾越节。另外一方面特别在罗马所发展的习惯是特别将主日视为复活的日子,这样基督徒的逾越节应该在春天的第一个月圆后的主日来庆祝。尼西大公会议做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将阳历和阴历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宇宙秩序对于时间的两种表达与以色列的历史以及耶稣的终点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我们再回到羔羊(山羊星座)的形象上来。第五世纪在罗马和亚历山大里亚之间对于庆祝逾越节的日期有一个冲突。根据亚历山大里亚传统应该是4月25日。大良教宗(440—461)批评这一日期太迟,指出根据圣经的要求逾越节应该在第一个月举行。不是4月,而应该是太阳第一次经过黄道的时期,也就是说是山羊星座出现的时期。黄道的记号在天空中的出现事前已为时间所指示,就是的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若一,29),这里包含所有无辜者的奉献并使之具有意义。被缠住角的那只山羊作为天主亲自选择来代替依撒格的祭献,这只神秘的山羊现在被理解为基督的预像,缠住山羊的那棵树是山羊座黄道的形象,现在是基督被钉十字架的天体预像。
到这里还应该看另一点:犹太传统将亚巴郎的祭献定在3月25日。这一天也被认为是创造世界的日子,是在这一天,天主说:“有光”;这在下面我们要更清楚的去看。很快这一天就被视为基督死亡的日子,最后这一天也被视为基督的肉体开始存在的日子。所有的这一切从某种程度上将都在伯多禄前书中出现,其中将基督视为出十二,5中所谈的“没有瑕疵”的羔羊:“是在创世以前就被预定了的”(一,20),默十三,8中“从创造之初被宰杀的羔羊”这句神秘的话现在可以从这层意义上去理解;尽管有其他的传统强调其中的对比性。可以看到以这些宇宙形象为出发点,基督徒前所未闻的了解基督的普世性意义,此外也可以理解建基于信德的望德之伟大。我觉得如果我们愿意重新理解和生活基督信仰事实的全部深度和广度,我们也应该恢复这一宇宙性目光。
我想补充两点与复活节有关的。我们已经看过,直到现在所有的形象,基督信仰有很多都是来自太阳的象征。尼西对于复活节日期的最终确定是以阳历为根据但并不打破与阴历的关系。在各个宗教中,月亮由于经常改变都经常被视为阴性的象征;特别是损减的象征。这样月亮的宇宙性象征就与基督徒的逾越节所庆祝的死亡和复活奥迹联系在一起。在春天第一个月圆后的主日作为复活节的日子,这样就将太阳和月亮的象征结合在一起:损减由不变来接受。死亡成了复活因而涵盖永生。
最后我们应该去看,尽管有这一切,即使在以色列逾越节也不纯粹是宇宙性节日,而是从根本上建基于一个历史纪念:是庆祝出离埃及的节日,庆祝被解救,这样以色列开始作为天主的子民在历史中前进。以色列的逾越节是纪念天主的解救行为,并开始形成团体。这一节日的内容也构成基督徒节日的内容,并可以帮助人理解基督复活的深意。
耶稣曾有意识的将他最后的跨越与以色列的逾越节联系在一起,并确定了他的“时辰”。所以在以色列的记忆与基督徒的三日庆典之间应该有一个很深的联系。人类的最后威胁是死亡。人从死亡中被解脱才会得到真正的解放。事实上以色列在埃及的工作是一种死亡,其目的是毁灭一个民族。所有的男性后裔都被判了死刑。可是在逾越节的晚上,天使走遍埃及击杀埃及人的长子。解救是为得到生命。基督,受造界的长子,祂承担了死亡并以复活摧毁了死亡的能力:死亡已经不是最后断语。圣子的爱比死亡更有力,因为是将人与天主的爱结合为一,天主是存在本身。这样基督的复活不去看一个个人性目的。现在他在,并存留在那里,因为他生活着。他将我们结合为一乃为使我们生活:“我生活你们也要生活”(若十四,19)。从逾越节的角度看,基督徒是“生活者”,是从死亡比生命更有力的存在中找到出路的人,是找到真正生命的人:“永生就是:认识你,唯一的真天主和你所派遣来的耶稣基督”(若十七,3)。
从死亡中的解救同时也是从个人主义的囚禁中的解救,是出离自我的监狱,出离没有能力去爱和交流。这样逾越节成了圣洗的伟大节日,可以说人经过红海,出离过去的存在为能进入与复活了的那一位基督的共融,并与所有属于基督的人共融。复活创造共融,创造天主的新子民。死去的麦粒不是一粒,而是要结出许多果实。复活了的那一位不是他自己,而是将全人类都吸引向他,这便实现了所有人的普世性共融。
所有在犹太人的逾越节中所表达的意义在基督徒的逾越节中都临在。不是去纪念一个过去了而没有办法重复的事件,而是如同我们已经看过的,“一次”所发生的成了“永远”的:复活了的那一位生活着给人生命,生活着创造共融,生活着走向将来,生活着指出道路。可是我们也不要忘记这个历史—救恩性的节日是向前开放的,指向将来的,有一个宇宙性的根子,不会放弃这一点:有朔有望的月亮成了死亡与复活的宇宙性象征,第一天的太阳成了基督的使者,他“活像新郎一样走出了洞房,又像壮士一样,欣然就道奔放”直到时间和空间的尽头(咏十九,6)。所以基督徒的庆节不能任意的受时间摆布,耶稣的“时辰”再一次的向我们显示出宇宙时间与历史时间的融合。藉着节日我们进入创造的节奏中并进入天主与人的历史中。
在看圣诞节期之前,我愿意去看由上面的讨论所产生出来的一个问题。上面所描述的宇宙性象征只是在地中海以及近东地区有全部的意义,是在那里形成了犹太和基督宗教。普遍来讲,在北半球也有意义。可是在南半球就正好相反:基督徒的逾越节不是在春天,而是在秋天了;圣诞节不是在冬至,而是落到夏天。这里提出了礼仪本地化的严肃课题。如果说宇宙性象征这么重要,那不也应该将之引入节庆中吗?沃博(G. Voß)的有理的回答是,如果我们将基督的奥迹降到一个宇宙性宗教的话,那结果就是将历史性屈服于宇宙性。但不是历史为宇宙服务,而是宇宙为历史服务。这样宇宙在历史中找到其中心和目的。
降生成人也表示与根源保持联系,与其人性,与其特殊性保持联系。正是这一点保证支持我们的不是神话,而是天主真的为我们行动,将我们的时间置于他手中;现在经过“一次”这个桥梁我们可以碰触到他仁慈的“永远”。应该去看象征所能达到的和天主在历史中的行为所能达到的。沃博已经显示出秋天的一些特点也临在于逾越奥迹中,可以帮助我们更深更广的理解这个节日,这可以是南半球的特点。另一方面,不管是圣经还是礼仪本身都指示出对于象征应该有所限制。
我们已经注意过,为解释耶稣的苦难,若望福音和致希伯来人书不只运用逾越节从时间上讲与耶稣的时辰相吻合;另外也从净化的节日的礼节去看,这个节日是在第七个月(9月与十月之间)的第十天举行。可以说耶稣的逾越节既包括希伯来人的逾越节(春天),也包括净化的节日(秋天)。他使秋和春结合在一起:秋天成了新的开始;但春天作为他死亡的时刻,也指向时间的终结;根据教父们,秋天是基督到来的时期。
在大公会议的改革之前,礼仪节期的结构很特别,毫无疑问很久没有人深入的理解这种结构了,只是以很肤浅的方式来接受。根据这种结构,在复活节之前或者之后应该缩短或拉长圣诞期。这几个在这里没有办法举行的主日就挪到礼仪年的结尾。如果仔细的去看为这几个主日所安排的读经,就会发现很多读经是有关播种的,这样就指向福音中播种的比喻。而正是秋天或者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春天播种为秋天收获,秋天播种是为来年收获。播种总是指向将来,包括要开始的一年,也包括已经结束的一年,因为结束的一年是指向另一年的开始。两方面都看到希望的奥秘,这在刚结束的一年中看到其深度,同时超越结束指向新一年的开始。去看这些观点并将之运用到南北半球基督徒的共同意识中,可以建树一个真正的本地化;这样在南半球的人可以帮助在北半球的人发现奥迹的广度和深度的更多层面。也可以通过这一点两个半球都重新去发现其中的宝藏。
尽管很简短,我们现在还是要去看礼仪年的第二个重心:圣诞期,这比复活节的发展要晚一些,是产生自复活节并为此服务。主日与基督徒祈祷时朝向东方的传统类似,是基督徒时间的一个本质成分,来自基督信仰的根源。主日是一个很确定的因素,构成基督徒存在的根本,安提约基雅的圣依纳爵这样强调:“我们生活不再合于安息日,我们属于主日”。但在新约中基督徒的目光已经从逾越事件指向了基督在童贞玛利亚胎中的降生成人。若望福音作为新约信仰的综合,就将圣言降生成人的神学与逾越的神学放在同等地位,二者并不矛盾,而是作为对耶稣基督、成了人的天主子、救主的同一信仰的两个重心。十字架与复活包含降生成人。只有子—天主自己偕同他—真正的“下降”并在“童贞玛利亚内取得肉形”这一前提下,耶稣的死亡和复活对我们大家来说才是现实的事件,碰触我们每一个人,将我们从由死亡所确定的过去中解救出来,为我们开启现在和将来。同时降生成人指向这一个“血肉”,世界性的存在,而得到无限的存在;这就有了逾越的转化。承认圣言降生成人是对基督信仰的重心之后,也应该在礼仪庆祝中找到表达,也应该在神圣时间的节奏中有所代表。
很难准确的确定圣诞节的根源。无论如何在第三世纪已经得到了确定的形式。东方1月6日主显节的产生与西方12月25日圣诞节的形成差不多是在同时。尽管由于所产生的宗教文化背景不同而造成侧重点的不一样,但两个节日的意义是相同的:庆祝基督的诞生,他是黎明的曙光,是历史真正的太阳。我们不去看两个节日的形成上有争议的复杂的细节。我只想去看一下我认为会帮助我们理解这两个节日的方面。
很令人惊奇,最初对于基督诞生日期的确定是以3月25日为参照点。据我所知最早提到及这点的是非洲基督徒作家戴尔都良(150—207),他以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死是3月25日这一已有的传统为前提。在加里亚到第六世纪还保持着这一日期作为复活节不可移动的日子。
在243年的一本有关推算复活节日期的著作中—也是来自非洲—,我们看到3月25日作为创造的日期这一解释,这一个推算基督诞生的日期很特别。根据创造的记述,是第四天创造了太阳,也就是说是3月28日,所以这一天被认为是基督诞生的日子,他被视为历史的真正太阳。这一观点直到第四世纪,将基督的苦难与因圣神的行为在童贞玛利亚的胎中受孕视为同一天;这样在西方整个第三世纪都认为基督的诞生是在12月25日—3月25日之后9个月,在东方可能由于日历的差别,在1月6日庆祝基督的诞生。这样也回应在同一天亚历山大里亚庆祝一个外教人的节日,是一个神祗的神秘诞生。
今天没有人再支持过去的理论,认为在罗马12月25日的产生是为反对密特拉的神话,或者认为是基督徒反对崇拜太阳的敬礼;这一敬礼是在第三世纪有罗马皇帝推动,旨在创立一个帝国宗教。最具决定性的是创造和十字架、创造和基督的受孕之间所有的关系。确实,从耶稣的“时辰”起,这些都包含在宇宙中,是基督的预像或者预报,他是万物中的长子(哥一,15);受造界本身在谈论他,藉此使受造界静默的讯息得以通传。宇宙从万物的长子那里接受其真正的意义,他现在进入了历史;是现在以他(译者:作者这里用的是大写)为出发点,受造界的存在,世界的存在(区别于天主)的结局不再是荒唐和悲剧,而是成为积极的,尽管有混乱有毁灭。天主在第七天的接受以真正最终的方式确定了这一点。
以这一耶稣的受孕和诞生的内容(最初是宇宙性的)为出发点,对于太阳的敬礼可以在节日的神学中以积极的方式接受和包括。在所有的教父中我们都会找到对于这一综合的伟大叙述。比如圣热罗尼莫在一次圣诞讲道中强调:“受造界本身证实我们所宣讲的,宇宙是我们所宣讲的真理的见证。在这一天之前是黑暗的日子,从这一天起黑暗消失......白日出现,黑夜消失”。在圣诞夜奥斯定对依波纳的信友这样宣讲:“弟兄们,我们也要喜乐。尽管外邦人充满喜乐,但不是可见的太阳圣化了这一天,而是不可见的创造者”。教父们一再的看我们前面提到的圣咏第十九篇,为古代教会来说这首圣咏成了圣诞节的本有圣咏:“他(太阳,就是基督)像新郎走出洞房”。在这首圣咏中,被视为是对基督的预言,此外也指玛利亚的奥迹。
后来在3月25日和12月25日两个日期之间6月24日夏至这一天加入了前驱若翰的节日。这两个日期的联结现在以洗者的话来做礼仪性和宇宙性的表达:“他(基督)应该兴盛,我却应该衰微”。若翰诞生的节日是在一年当中日子开始缩短的时刻,同样基督的诞生是重新开始的时刻。这个节日的结构是纯粹基督徒性的,在旧约中没有直接的模式;尽管保持了历史和宇宙、记忆和希望的综合延续性,这也是旧约节日的特色。这些都以一个新的方式成了基督徒节日的特点。圣言降生成人与复活之间的密切关系正是表达在这一具体的关系中,同时这也是太阳与其象征所共有的。
现在我愿意简短的去看1月6日的主显节,这与圣诞节保持紧密的联系。在这一点上我们将历史细节以及教父们很多杰出的写作放在一边。以我们在西方的模式为出发点,来理解这一节日。主显节就是天主的自我显示(译者,这里希腊词epiphania辅大《神学词典》译作:“神明或其它超自然存有的显露”,大写Epiphania译作“主显节”,但这个词的大写有时也指天主的自我显示。),即以天主在受造物中的显示为起点来解释Logos的降生成人;这样在天主不同的显示之间建立一个合一:贤士来朝是外邦教会的开始,根据依六十,是各民族走向以色列的天主;耶稣在约旦河中受洗,从天上发出声音公开宣布耶稣是天主子;在加纳婚宴中显示了他的光荣。贤士来朝的记述在基督徒思想中有其重要性,因为各民族的智慧与圣经所谈的恩许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显示出宇宙的语言以及人类寻求真理的思想是指向基督。那颗神秘的星可以作为这一关系的象征,因为这里强调宇宙的语言和人心的语言二者皆是来自圣父的“话”,这个话语在白冷从天主的静默中发出,在其整体中填补我们人类知识的残片。
形成礼仪年(信仰之年)的大节日都是基督的节日,这样正指向唯一的天主;是他在燃烧的荆棘丛中显现给梅瑟,是他拣选了以色列为宣认他的唯一性。这样在基督的形象太阳之外,并与之一起有月亮的形象;月亮不以自己的光辉照耀,而是接受来自太阳的光辉。这使我们想起我们人也不断需要这些小的灯,他们的光也会帮助我们承认并爱慕创造的光,爱慕三位一体的天主。所以从基督信仰的初期,圣人们的节日也就进入基督徒的礼仪年。我们已经看过玛利亚,她的形象紧密的与圣诞期所形成的基督的奥迹联合在一起,自然在礼仪年中也要有玛利亚的成分。这样在基督的节日中有玛利亚的成分是很明显的事实。后来也添上了对宗徒们、殉道者的纪念,最后也纪念各个时代的圣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圣人们构成基督徒的黄道记号,在此反映天主的圣善。他们来自天主的光帮助我们更好的承认天主的大光的内在宝藏,我们可以在这光中接受他最纯洁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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