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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礼仪中的空间与时间

第四章 保存圣体


第一个千年的教会并不认识圣体柜。在其聚会之处首先是存放圣言的柜子,然后,特别显眼的就是作为神圣的会幕祭台。有阶梯为能上到祭台上,祭台的周围是圣伞以及大理石做成的用来挂灯盏的地方。这一切都有助于表达祭台的神圣性。在圣伞的柱子之间有一个帐幔。圣体柜作为神圣的会幕,作为Shekina的地方,作为生活的天主临在的地方,其发展要等到第二个千年。这是神学分析努力的结果,来强调基督在祝圣了的面形中长久的临在。
在这一点上,我们要与强调原始、浪漫的回到第一千年的观点站在对立面。根据一些人的说法,质变(译者:Transubstanciatio是由中世纪神学家们造出来的一个特指圣体圣事中饼酒本质转变的词),朝拜圣事中的主,以及圣体游行都是中世纪时候的错误,这些错误应该永久的远离。圣体圣事是为了吃而不是为了看。我们所听到的就是这些类似的见解。在经过了十九世纪以及刚过去的这一个世纪的上半叶中,一些大神学家们对于这方面在历史、信理、神学、大公合一方面的争论之后,以上的那些论调都显得那么轻浮而令人惊奇,好像过去的那些神学争论都已经被人遗忘了。
我们不去看这些神学问题的细节,因为这不是这本小书的目的。绝对清楚的是在圣保禄的书信中已经显示出酒和饼成了基督的身体;是他自己,复活了的那一位临在赐给我们做饮食。若望福音第六章所强调的真实的临在很难被推翻。教会的教父们,从首批见证儒斯定,安提约基雅的依纳爵起,就没有怀疑过这一临在的伟大奥迹,也没有怀疑过在感恩经中的转化。甚至另一位对精神性层面特别敏感的神学家圣奥斯定对这方面都没有怀疑过。他的作品恰恰指出,降生及复活的信仰宣认与复活了的主的身体临在圣体圣事中的信仰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一信仰超越了柏拉图主义,给“体和血”赋予了新意;遂将基督徒的希望引入了永恒。
对于吕巴克(Henri de Lubac)的一个观点经常会有错误的解释。圣体圣事的目的是我们自己的转化,这常是很明显的,如此我们与基督成为“一个身体,一个心神”(参格前六,17)。这是指圣体圣事转化我们,使人类成为天主生活的殿宇,成为基督的身体;在中世纪的初期所用的词是“奥体”(corpus mysticum)和“真实的身体”(corpus verum)。奥秘(mysticum)这个词对教父们来说并没有现在具有的“神秘”的意思,更好说其中的意思是属于奥迹,属于圣事性的层面。因为用“奥体”这个词所表达的是圣事性的身体,就是基督的身体在圣事中的临在。根据教父们的观点,圣事之所以赐予我们就是为了使我们成为corpus verum, 基督真实的身体。
由用词以及思维方式的改变导致了对中世纪这个词的意义的改变。过去用corpus verum(真正的身体)这个词来指圣事;可是现在称教会为corpus mysticum,奥体,并不将mysticum这个词理解为圣事性意义,而是理解为神秘的。吕巴克对于这个词的运用很小心,可是有一些人从这个用词的改变得出结论,认为这才是绝对的现实主义,将教父时代意义很广的一个词片面而静止的理解为真实的临在。
这些用词的改变同时表达出了一个精神性的改变,当然这个改变不能像我们上面所看的那种观点一样以一种片面的方式来陈述。应该承认这样就将圣体圣事信仰的末世性以及团体性失去了,或者至少将之放在次要地位。如同我们已经看过的,圣事本身在新天新地以及与复活的基督的身体的合一中可以转化人类以及世界;按照以上的观点,这一点可能已经不那么清楚的临现了。
圣体圣事首先是指向个人,更好说圣体圣事的个人性推动一体性,使人超越人与天主、我与你之间的障碍,使人进入这个新“我们”的诸圣的共融;上面的观点不是说把这一点忘记了,更好说是这一切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清楚的临现了。尽管说在今天我们基督徒应该努力恢复这一点的意识已经失去了,但其中也有积极的成分。圣体圣事中的主的身体是为了使我们结合而成为他的真正的身体。但只有圣体圣事的恩宠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因为在此主将他真正的身体给了我们;只有在圣事中临在的真正的身体可以建树新天主之城的真正身体。
这是将两个阶段融合在一起的关键点,应该以这里为出发点。即使在古代教会也常意识到面饼一旦被祝圣就永久的被改变了。所以要为病人保留,要对祂表达深深的尊敬,今天在东方教会还是这样。但现在应该深入这一点:是恩宠被转化。主已经恒久性的成了这一个物质,其中不是包含物质性的恩宠,而是他自己临在,是复活了的那一位,不可分的那一位,是他的体和血、灵魂和肉身、天主性和人性的临在。整个基督都在那里。
在礼仪运动开始的时候,有人曾认为应该将教父时期的圣体圣事的“客观”性观念与从中世纪起的个人性观念区别开来。根据这种观点, 圣体圣事中的临在不是个人性的临在,而是作为一个恩宠的临在,和个人性临在不一样。这真是荒唐。如果看圣经,这种观点是不会找到任何支持的。基督的身体怎么能够成为一个事物呢?只有基督完全的临在。领受圣体圣事不是去吃一个物质性的恩宠(体和血),而是实现一位与另一位之间深入的彼此相遇。生活的主为我奉献了他自己,他进入我内并邀请我向他交付自己,因为“我生活已不是我生活,而是基督在我内生活”(迦二,20)。只有这种模式的交流才是一个真正人性的行为,才是一个提升并转化人的行为。
“他在那里,是他自己,他留在那里”这一意识在中世纪的基督信仰中以一个全新的幅度得到了理解。在这方面神学反思的深入以决定性的方式做出了贡献。但比神学反思的深入更为重要的是重新对于神圣的经验,这特别在方济各会以及道明会的福传中得到发展。
这不是对中世纪的一个误解,也不是一个边缘思想;而是通过对圣神的经验—由神学反思所支持和光照—而开启的基督徒现实的一个新层面;同时与直到当时所相信的保持很紧密的延续性。我们再一次重复:一个深入的信仰意识清楚的显示出他以转化了的形式临在,并存留在那里。当以心灵、理智和感觉的全部力量深入这一经验时,意识自然的就会为这个临在创造一个合适的场所。这样,一点一点的发展出了圣体柜的形式;常是一点一点的,自然的,最终在以前放置节约之柜(已经消失了)的地方就放上了圣体柜。所以圣体柜以其全部意义实现了过去由节约之柜所代表的。这就是供圣体的地方:是天主的会幕,是他临在我们中间的宝座,是他在我们中间的临在(Shekina),不管是在最贫穷乡村的圣堂还是在富丽堂皇的主教座堂都是一样。尽管最终的圣殿是要在世界成为新耶路撒冷之后才到来,那时耶路撒冷圣殿要以最终的方式临现。不过,在面形的谦卑中提前实现了新耶路撒冷。
现在谁也不要说圣体圣事是为了吃而不是为了朝拜。绝对不是是一个普通的饼,一如最古老的传统意义所强调的一样。我们刚说过,吃是一个涵盖所以人类现实的精神性进程。吃的意思是让他进入我内,这样我的自我被转化而向一个大的我们开放,因为我们要与他一起成为“一个”(迦三,17)。这样,朝拜并不相反领圣体,二者也不是并列的:领圣体只有在朝拜的支持和理解下才能达到其深度。
圣体柜中的临在并不构成一个与圣体圣事平行或者相反举行圣体圣事的概念,更好说构成其完全的实现。是这一临在使教会内常有圣体圣事。所以教会不是一个死的空间,而是常由主的临在重新给予生命,这一临在来自举行圣体圣事,将我们引入其中并常使我们参与宇宙性圣体圣事。
难道还有信徒没有经验到这一点吗?一个没有圣体圣事性临在的教会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死的,尽管邀请人祈祷。一个在圣体柜前常点燃着灯的教会常是生活的,常常远超过一个由石头建成的建筑物:那里主常在等着我,在召唤我,他愿意我的全人成为“圣体圣事”。如此,他在准备我接受圣体圣事,使我走向他的第二次来临。
中世纪的这一个改变本身虽有损失,但也使我们更好的深入伦理层面,发现了晚餐厅中所建立的奥迹的伟大。多少圣人都是由此汲取营养而在其中被引向主!特别是那些爱近人的圣人们!这是一个宝藏,我们不能丢掉。为能使主的临在以具体的方式碰触到我们,在圣堂的建筑中应该为圣体柜找到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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