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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论礼仪的本质

第三章: 从旧约到新约:为圣经信仰所确 立的基督徒礼仪之基本形式


 
阐述至此,我们现在可以说所有自然宗教敬礼的根本目的是与宇宙保持和谐,这一和谐具体表达在与天主的平安中,表达在上与下的合一中。但是礼仪行为的这一根本方向带有坠落与束缚之特性,表现在宽恕、净化与和解的意识中。罪恶的意识重压着人类。在整个人类历史中,敬礼成为试图超脱罪恶的努力,以使人的生活走向真正的秩序。此外,敬礼之举无用论的悲剧性层面也占有一定的力量,人怎么有能力将世界还给天主呢?怎样可能能够获得真正的和解呢?唯一相称于天主的敬礼应是天主自己,所有其它的一切都不够,无意义可言,宗教意识越发展,这一意识也就越强烈。
从这一任何奉献都不适合的意识为出发点,在历史的长河中竟发展出了荒诞而残忍的敬礼方式,诸如人祭,表面看来是向神奉献最好之物,但同时也显示出最残忍的方式,所以也最确切的表达了拒绝我自己为神的恩赐这一层面。随着宗教的发展,这种可怕的敬礼被逐步的取消;但同时也更清楚的显示出:任何一个敬礼所奉献的都不是最根本的,仅仅一个替代而已。包括以色列的在内,所有自然宗教奉献的本质都建基在替代这一观念上,但问题是:牲畜或初熟之物的奉献怎么能够代表或代替人呢?怎么能够为人带来救恩呢?这一切都不是真正的表达,而是一个替代和贬了值的敬礼,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缺乏本质的敬礼。
以色列敬礼的特别之处在哪里?首先,毫无疑问,是其所指向的对象。其它的宗教经常把敬礼指向次要的能力。它们不向天主呈上唯一而真正的敬礼,这正是因为意识到牲畜的祭献没有用。所以他们的祭献是指向“能力和力量”,这能力和力量是人每天都要面对的,无论是畏惧它的人,还是想求吉祥的人,都得跟这力量和解。以色列不但拒绝这些“神祗”,而且常将之视为以凶相来跟人和天主对峙的恶魔,在以色列人的心目中,只有天主堪当接受朝拜,这是第一条诫命。
托辣中细致的规范了繁多的祭献体系,以借此来朝拜这唯一的天主。但如果我们更仔细的去看以色列人的敬礼史,我们会发现其中第二点独特性,就是我们要看的:内在的统一连贯性,它将我们带到最后的终向:耶稣基督,也就把我们引入了新约。正是从敬礼的神学角度来透视,新约很紧密的和旧约联系在一起。新约是不同因素的内在整合,这些因素在旧约中就有,一开始似乎有所冲突,但,只有在耶稣基督内、在祂的十字架与复活中才得以整合。乍看起来,新约似乎是与旧约的决裂,但事实上是旧约真正的“圆满”,以其不可分割之方式,涤清并整合先前之路。
比如,若单去读《肋未记》本身,而不看第二十六章所谈的充军的威胁以及宽恕的许诺的话,就会结论出这里敬礼的方式是永远有效的。这里似乎是建立了一套普世通用的永久性敬礼规则;这在以后的历史中没有看到具体实现,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总需要有更新、净化和恢复。这样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静止的秩序,也可以说在此世界常保持一样,因为事物自身总会以合适的方式保持平衡。但第二十六章已经以某种方式打破了这一表面现象,在托辣以及整部圣经的氛围中去读《肋未记》,这很重要。
我觉得有一点意义很重要:不管是在《创世纪》还是在《出谷记》,敬礼历史的开始问题都表达在两个具体的事件中。第一个是亚巴郎的祭献。圣祖服膺于天主的要求,愿意祭献他唯一的儿子依撒格,而依撒格正是许诺的愿景。祭献依撒格便意味着献出全部,因为如若没有后裔,那许给他的后裔的土地也就失去意义了。最后一刻,天主自己阻止了这样的祭献,用一个公山羊代替他的儿子来祭献天主。如此,是由神圣秩序建立了替代式的祭献:天主把羔羊给了亚巴郎,而亚巴郎将之作为祭品再还给天主。罗马弥撒经书中经常出现“我们向你献上你赐予我们的礼品”这样的说法。同时,这段叙述也埋下了伏笔,要等待来自天主的真正的“羔羊”,那就不是“替代”,而是在羔羊中我们都被带到天主那里的“表达”了。由若翰洗者而开始的基督徒敬礼的神学,承认基督是天主所派来的羔羊。《默示录》描写被祭献,被宰杀的羔羊是天上礼仪的中心;现在,借着基督的奉献,取代了替代性的礼仪(默5)。
第二个事件是出谷记第十二章中所描述的逾越礼仪的建立。此处将巴斯卦羔羊的祭献作为礼仪年的中心。同时将以民的纪念规则建基在信仰的恒久基础上。羔羊在这里很清楚是以救赎的形象出现,借助羔羊的死而使以色列人的长子获得自由。但这一替代也暗示着另一事实,因为天主所要的是首生者本身:“你应将一切开胎首生者归于上主;你牲畜中,凡开胎首生的牲畜,亦应归于上主”(出十三,12)。被飨祭的羔羊所指的是人该有的圣德以及创造的整体,要远远超过羔羊本身。我们可以这样说,巴斯卦的祭献并不停留在其祭献羔羊自身,而是危及到长子,长子意味着整个民族、整个创造。这样可以理解路加在童年的叙述中就将耶稣确立为“首生子”(路二,7)。同样在保禄的狱中书信中也坚持基督是“万物中的长子”,在这个首生子的圣化中涵盖我们大家。
可是现在我们还是先看旧约。在旧约中,奉献的本质常伴随着先知们的质疑和不安。在撒上十五,22中已经出现先知的话:“听命胜于祭献,服从胜过绵羊的肥油脂”,这些话在旧约中亦以不同的方式重复,基督也重复过这样的话。欧瑟亚先知是这样表达的:“我喜欢仁爱胜过祭献,喜欢人认识天主胜过全燔祭”(欧六,6)。在耶稣的口中以很简单但很根本的方式表达出来:“我喜欢仁爱胜过祭献”(玛九,13;十二,7)。
这样,圣殿中的敬礼常带有其本身之不足这一清楚的意识。“如果我饥饿,我不必向你告诉,因宇宙和其中一切尽属我有,难道我吃牛犊的肉块,或者我喝山羊的鲜血?为此你该向天主奉献感恩祭,又该向至高者还你的誓愿”(咏五十,12—14)。根据宗徒大事录第七章中的记述,斯德望在他的讲演中对于圣殿的激烈抨击,毫无疑问,从其形式而言是破天荒的,新的形式是由后来基督徒信仰的崭新“激励(Pathos)”所确定的;但这在以色列的历史上并不是一件新鲜事,在以民的历史中,构思祭献的具体方式总是被剥夺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斯德望抨击的中心点就是亚毛斯先知所强调的:“我痛恨厌恶你们的庆节;你们的盛会,我也不喜悦;即使你们给我奉献全燔祭和素祭,我仍不悦纳;即使你们献上肥羊作和平祭,我也不垂顾。让你们喧嚷的歌声远离我,你们的琴声我也不愿再听”(亚五,21-23;宗七,42引亚五,25-27)。
斯德望在他的讲演中有一个出发点,就是他所说的“纳匝肋的耶稣要摧毁这个地方(圣殿),并要改革梅瑟给我们传下来的常例”。斯德望间接的提到了这一点,强调旧约中对于圣殿和祭献的批评。亚五,25-27的原意很难有一个确切的解释,在希腊文的圣经中是将40年旷野流浪期的敬礼与拜金牛犊放在同等地位。这段时期内所建立的全部以色列的礼仪在此被视为是第一次堕落的延续:“以色列家,你们在旷野中四十年,何尝给我奉献过牺牲和祭献?你们应抬着自己所造的偶像,即你们的君王撒雇特和你们的星神克汪”。牲畜的奉献竟成了对朝拜唯一天主的触犯。斯德望所引用的亚历山大里亚版本的(译者注: 这里指70贤士版本)先知的话,在听众当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shock),甚至这里可以加上耶肋米亚先知生动的描述:“关于全燔祭和献祭的事情,我在领你们祖先出离埃及的那一天,并没有对你们谈及和吩咐什么”(七,22)。在对这些章节的深入中,斯德望向我们指出了充军以前以色列内部大的分歧。另外,他还补充了三个论据来让人理解他对基督讯息的诠解。
他指出,梅瑟根据他在西奈山上所看到的模式,按照天主的命令建造了会幕(七44;出二五40)。这就是说地上的殿宇只是一个模型,并不是真正的圣殿;其中所指向的要超过殿宇本身。达味在天主前蒙恩,请求为雅各伯的天主建造居所:“撒罗满便为天主建造了殿宇”(七47)。从移动的会幕到建立一个居所,试图将天主关在一个石头所造的建筑中,这是对天主的亵渎,因为“至高者本不住在人手所建造的殿宇中”。最后斯德望指出旧约的历史应该超越会幕的这一不确定性,因为其中有内在的进程。他引用《申命记》中有关默西亚的预言,认为这是整个《申命记》的高峰,也是解读整个梅瑟五书的关键:“天主要从你们弟兄们中间,给你们兴起一位象我似的先知”(七37)。如果说梅瑟的主要工程是建立会幕并确定敬礼,同时形成法律和伦理的规范;那很明显最终的新先知要超越会幕时代的不确定性,也要超越虚假的祭献,要摧毁殿宇,事实上,是要改变梅瑟所通传的法律。梅瑟之后的先知们正是证实了过去的习俗的不确定性,来指引历史走向新梅瑟,这在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身上得以实现。
斯德望并没有否认反对他的那些论点,而是努力怎样才能真正更深入的忠于旧约以及梅瑟的讯息。在这个背景下,很明显的突出了对于教会第一个致命者的指控与对耶稣的指控是相同的。对耶稣的指控是因为他说过:“我要拆毁这座用手建造的圣殿,三天内要另建一座不用手建造的”(谷十四, 58)。尽管连他们的这些证据也不相符合(十四, 59),但还是可以确定耶稣的这些话是争论的中心。这样我们到了基督论的中心,涉及到耶稣的定位,同时也是真正朝拜天主的中心。
耶稣所说的摧毁圣殿的预言这里是被理解为四部福音中都提到的净化圣殿的叙述。这件事情不能只理解为耶稣盛怒之下反对那些滥用圣殿的人,而最终应该去看反对圣殿的敬礼,其中包括牲畜的祭献以及献于圣殿的钱财。没有任何一部对观福音提到耶稣所说的这些话,是若望在这里指出了耶稣解释这样做的理由:“你们拆毁这座圣殿,我要在三天之内把它重建起来”(若二,19)。耶稣并没有说他自己要拆毁圣殿,这是那些反对他的假证人说的。耶稣的话是预言十字架,想要指出的是摧毁他的身体的同时也就是圣殿的末日。以他的复活要开启一个新的圣殿:现在是耶稣基督复活的身体要临在天主面前并成为所有敬礼的场所。他以此身体拥抱所有的人:已经不需要人手所建造的会幕了,真正朝拜天主的场所会冲散黑暗,揭示本来面目。同时往深处看,复活的预言也是圣体圣事的预言:宣布基督被摧毁的身体,正因为如此,成为我们生活的身体,这样使我们进入与生活的天主真正的共融。
在这个背景下应该去看对观福音所有的另一方面。所有的对观福音在叙述耶稣的死亡中都提到了圣殿的帐幕从上到下分为两半(谷十五,38;玛二七,51;路二三,45)。这要表达的是在耶稣死亡的时刻旧约圣殿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被“摧毁”了,已经不再是天主临在的场所了,也不再是显示他光荣的“脚凳”了。圣殿的真正摧毁要在几十年之后,但这里已经有了神学性的预言。在真正敬礼实现的那一刻替代性的敬礼也就结束了,这一刻就是成了人的圣子、“羔羊”、“首生子”被交付的那一刻,这里面包含所有对天主的朝拜。这一真正的敬礼超越了形象的阴影,将我们引入人与生活天主的合一。驱逐圣殿内的商人这一先知性的行为的目的便是更新了真正敬礼天主的方式。实现了旧约:“我对你殿宇所怀的热忱把我耗尽”(咏六九10;若二18)的预言,最高峰就是耶稣的对真正朝拜的“热忱”,这使得他走上了十字架。正是以这种方式填平了通向“不是由人手所造的,真正的”天主的殿宇:那就是基督复活的身体。这里也实现了对观福音中所附加的解释:“我的殿宇将称为万民的祈祷之所”(谷十一,17)。随着旧殿宇的摧毁,开启了“在心神及真理”(若四,23)中的普世性敬礼,这是耶稣在与撒玛利亚妇人的谈话中所宣告的。在那段叙述中心神和真理不是主观上的,也不是幻想,而是出自能以此种方式说:“我是真理……(若十四,6)”的那一位。
我们要去听直到现在所有的批评的声音,因为这里会导引出新的方向来。然后我们要试着总结旧约敬礼观念的内在结构,这就是圣殿祭献的不确定性这一很深的意识,以及对于一个更新的敬礼的渴望。
如果说以色列在充军以前就有不同的声音来反对纯粹外在形式的祭献和敬礼,那这样的思想在充军期间越来越清楚的形成了,并以肯定的方式形成一套理论。在充军期已经不存在圣殿了,也没有法律所确定的团体公共朝拜天主的形式了。以色列常感到贫穷和悲戚,双手空空的出现在天主面前。已经没有赎罪祭及全燔祭来赞颂天主了。是在这段危机的时期,越来越清楚的酝酿着以色列为了天主而受苦这一观念,他们痛苦心灵的呼声以及祈祷在天主前就好象“牲畜的祭献”以及馨香:正是空空的双手但却充实的心灵作为敬礼能够从内在补充圣殿的祭献所缺乏的。
在安提约古王执政(前175—163)期间对犹太敬礼的迫害中,这些观点在达尼尔先知书中得到更强的深入。甚至在玛加伯兄弟重建圣殿之后这些观点仍旧很普遍,这样为反对玛加伯家族司祭和王权的合一,而形成了古木兰团体,他们不愿意承认圣殿,而重新强调精神性敬礼。
最后也要补充上在亚历山大里亚地区希腊思想对敬礼的批评,就越来越清楚的形成我们在致罗马人书十二1中看到的合理的敬礼(Thysia)这一概念,这是基督徒面对所有古老敬礼的危机所作出的答复。Logos(言)就是祭献,祈祷出自人的口,带领人发现人的整个存在,并使人自己成为logos。人接受logos的方式并借着祈祷成为logos,这就是祭献,就是天主在世界上真正的光荣(译者:这里作者直接用的是logos一词,但用的是小写,这个词在希腊哲学中有很广的意义。普通来讲,希腊语的意思是“话”、“言”,这里作者想表达的是:话语代表所表达的事物,人通过言语来通传自己,也表达与另一位的关系,这样人自己就成了言。下面有的用大写Logos, 是指永恒之言,人分享这个言;有的用小写logos, 是指人性的这一层面)。
如果说充军的痛苦经验以及在希腊文化的初期出现了以祈祷来替代外在的祭献,那现在引入了logos这个在希腊哲学思想中发展成熟的词,也就把这一思想引进来了。后来希腊人把这个观点提升到与Logos神秘的合一,这样才能实现事物的完全意义。
教父们接受了这一精神性的发展,将圣体圣事确定为祈祷(Oratio),(译者:这里拉丁文Oratio中文翻译为祈祷,这个词本身就包含说话、表达的意思),是通过话语的祭献。这样将基督徒敬礼的场所置于人真正与天主相遇的道路上,而不是以前的精神性奋斗。将圣体圣事定义为“祈祷”所想说的是:圣体圣事是话语的祭献,这不是希腊思想中的纯粹话语的祭献,而是对于旧约神学的一个答复,那就是说祈祷与祭献有相同的价值。
旧约中对于话语的敬礼这一思想的发展是很模糊的:一方面,虽为一种新而积极的朝拜天主的方式开启了大门。但另一方面,也让人看到这一方式的不足。单纯的话语并不够,要等待恢复、净化圣殿。这样便可以解释在圣咏五一中表面的矛盾:一方面很好的发展了新敬礼的观念:“你既然不喜欢祭献,我献全燔祭你也不喜欢。我的祭献就是这痛悔的精神”。另一方面却指向将来敬礼的满全:“那时你必悦纳合法之祭、牺牲和全燔祭;那时,人们也必把牛犊奉献于你的祭坛”(18-21节)。与此相反的希腊神秘学尽管很伟大神圣,但却减低身体的层面,根据我们前面看过的真知论的观点,只是希望将来的上升以及与整体的合一。
对于logos的祭献这一观点只有在成了血肉的Logos(logos incarnates)身上才得以实现。在成了血肉的言中引导一切的血肉去朝拜天主。现在logos的意思已经不再只是超越一切事物之上,现在logos成了血肉,变成了身体。Logos现在承担我们的痛苦与希望,将创造的一切呈现到天主面前。圣咏五一中的两条线在整个旧约中没有办法调和,现在却真正的达到了融合。话语也已经不再只是另一件事物的表达,而是将生命的现实与人的痛苦融合在一起,通过耶稣在十字架上交付自己得以实现。如今更不是替代性的敬礼了,而是基督自己的奉献将我们接纳进来并引领我们相似天主,引领我们走向这一因爱而来的交付,这才是唯一而真正的朝拜。
这样以耶稣的十字架和复活为起点,圣体圣事成了全部旧约不同解释的汇集点,甚至也成了所有宗教历史的汇集点:真正的敬礼常超过我们所期望的和我们的能力,那就是在“真理与心神中”的朝拜。分开圣殿的帐幕是分开天主与世界之间的帐幕。戳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一位的心也就打开了天主自己的心;于是,我们看到了天主是谁,他是怎么样的。天已经不再是封闭的了,也非隐藏的了。圣史若望用匝加利亚先知的一句神秘预言(十二,10)来总结十字架的意义:“他们要瞻望他们所刺透的”(十九,37),同时也总结了新的朝拜天主的本质。我们以后会再看这句话出现在默一,7,在那里有不同的意义。现在我们来试着总结直到现在所看过的。
1,基督徒的敬礼,或者更好说基督徒信仰的礼仪不能只单纯的视为是将会堂的敬礼方式基督徒化就完了,尽管在具体形式上很多都采用了会堂的方式。会堂总是在圣殿的级别之下,即使在摧毁圣殿之后它的地位仍然是这样。宣读及聆听圣经的礼仪在会堂中以很隆重的方式举行,但正是在这里意识到这一敬礼的不足。在这一点上与伊斯兰教聆听古兰经的敬礼不同,在伊斯兰教中,聆听古兰经与朝圣及斋戒构成朝拜阿拉的全部方式。但是会堂的敬礼是在圣殿不存在的时候发展来的,并期待恢复圣殿。
相反基督徒的敬礼认为耶路撒冷圣殿的摧毁从神学意义上讲是必要的:圣殿已经有基督复活的身体所代替了,在十字架上他的双臂是为全世界伸开的,是为在爱内永远的拥抱所有的人。新的圣殿以及新而永久的敬礼已经存在: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人性以及他的复活;耶稣这个人的祈祷已经成为与圣三永恒之爱的对话。
借着耶稣的圣体圣事,把人引入这个祈祷,这是一扇常为真正的朝拜和祭献所敞开的门,是新约的祭献,是“合理的敬礼”(罗十二1)。
现代神学上的争论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将新约的敬礼理解为纯粹会堂的敬礼,是反对圣殿的,而圣殿是以法律来表达的;那会堂的敬礼就是超越传统宗教的。所以就没有办法接受司祭职和祭献,因为基督以前的救恩史的满全不能说是新约和旧约的合一。更深的去看应该承认,基督徒的礼仪不只建基于会堂,也建基于圣殿。
2,这就意味这基督徒的敬礼具有普世性,是一个开放的敬礼。它从来就不是一个团体固定在一个地方的事情。更好说,举行感恩祭的意思是把天地融入到对天主的朝拜中,天地借着十字架和复活而得以开启。基督徒的礼仪也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群体或团体自己的事情,甚至也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教会的事情。是人类与基督的相遇。基督愿意聚集人类,使之形成唯一的教会,是所有的人在天主周围的聚集。横向和纵向所指的是同一的层面,这就是天主的一体性,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合一,也就是所有在心神与真理中呈现敬礼的人的共融。
3,这样,保禄的合理的敬礼、精神性敬礼观念最合适的表达了基督徒礼仪的根本方式。这个概念包含旧约的精神性运动,也包括其它宗教中内在的净化,同时也有人的寻求和天主的答复。这里创造中的logos以及人的logos与真正永恒的Logos圣子相遇了。其它的一切都不够,比如说,如果将圣体圣事视为以耶稣的最后晚餐作为起点的现象、集会或者聚餐的礼仪,便只看到了一些孤立的层面,而将更广的历史性以及神学性丢在了一边。但“圣体圣事”(Eucaristia)这个词指向朝拜,那就是说,是一种在基督的圣言降生成人、十字架以及复活中的普世性朝拜方式,可以简短的说,就是合理的敬礼方式,可以作为基督徒礼仪比较合适的定义。
4,最后,所有的这些结论都显示出基督徒礼仪的一个基本层面:如同我们已经看过的,基督徒礼仪恩许的实现,是其它宗教寻找过程所到达的目的,但同时还是希望的礼仪;这我们要在下一章来看。就是说基督徒礼仪还有暂时性。不是人手所造的圣殿且已经临现,尚属于建造阶段。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一位的拥抱行为还没有达到终点,还只是一个开始。基督徒的礼仪是一个在路上的礼仪,是一个走向使世界转变的礼仪,这要在天主成为“万物中的万有”时才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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