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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禄·福高(追随纳匝肋耶稣的芳踪)

Ⅱ.被纳匝肋的耶稣所吸引


被降生成人的奥迹所摄服

很可能在一八八八年间,嘉禄在余福灵神父某次的讲道中,听到这么一句令他感到“刻骨铭心”的话:

“耶稣如此取了最未后的地位,没有人能从祂那里夺去的……”

 在这同期,即一八八八年底,余福灵神父鼓励他往圣地朝圣。为什么如此做?也许因为他感到这位探险家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是以在深化他智力层面的信仰之前,他需要具体地看到和触摸到某些东西……事情果真如此:就在圣子降生的原来地点上,嘉禄兄弟确切地把握了这奥迹的整个理论,且深受震撼:有点儿像圣若望宗徒,如他所说的:他亲眼看见了,以及亲手触摸到的天主,竟爱我们至如此的地步,降生成人……成为穷人中的穷人。

十二月他抵达巴肋斯坦,他首先到白冷过圣诞节。马槽中的圣婴以祂的软弱和贫乏,把自己送给他。

“一八八八年我在白冷过圣诞节,在那神圣的山洞里,我参与了弥撒,并领了圣体。过了两、三天,我便往耶路撒冷去,当我在山洞祈祷时所体验的那份温馨,那里正是耶稣、玛利亚和若瑟的声音的回响。我是如此的接近他们,这温馨是难以描述的……但是,很遗憾的,在我步行一小时后,圣墓大殿的圆顶,加尔瓦略山和橄榄山等都呈现我的面前。不论你愿意与否,你都要转移你的思想,并走到耶稣的十字架下。”

数日后,即正月初,他到达纳匝肋,在这里他发现了,如他给他的一位堂兄弟所写的:“这位纳匝肋神性的工人那谦虚又隐晦的生活方式。”

这具决定性的震动,宛如一个呼唤,在他心中回荡不息,是他圣召的确切显露,他将表达在一个日益加强的渴望中。七年后,当他行将离开熙笃会之际,他写道:

“我非常渴望能度这超过七年前所寻找的生活,就是当我走在纳匝肋的小巷里,所依稀看见并臆测着我们的主,这贫穷的工人,拖着祂的脚步,消失在凌辱和晦暗处。”

自此以后,他的历程已有指向:嘉禄已被天主的谦逊的奥秘所吸引,而且他一生之久总不间断地默观这奥迹。

在默想耶稣的诞生,一八九七年十一月六日他写道:“圣子降生是源于天主的良善,然而首先有一事显示出来的,是如此奇妙、如此闪烁、如此惊叹,以致令人目炫着迷的:就是天主无穷无尽的谦逊的奥迹……这位永无穷尽的天主,十全十美、全能的造物主,至高无上、万物的主宰,竟自取人性,以祂的神性结合于人的灵魂和肉身内。如人一样地显现于地上,并且如人之中最未后的一个……为我而言,我要时常寻找末后中最末后的位置,为能如同我的老师一样的微未,为能同祂在一起,亦步亦趋地跟随在祂身后,成为祂忠心的家仆,忠诚的弟子……为能与我的天主一起生活:祂耗尽祂整个生命这样生活,且在祂的降生上给我立下了如斯的榜样。”

他马上连接写下去:

“祂和他们下去,并来到纳匝肋、属他们管辖——祢和他们下去,为过他们的生活,过贫穷工人的生活,在纳匝肋与他们一样操劳过活。”

有关耶稣在纳匝肋的生活而称为“最末后的地位”和“卑下凌辱”等,看来似乎有点过份;这极可能是由于嘉禄受到他那个时期的影响,尤其以他的出身和阶级,原是看不起靠劳力维生的,加以当日的纳匝肋是在土耳其的统治下,在一个来自巴黎的旅客眼中,自然认为那景况是非常贫困悲惨的。

不过,也许我们应该更进一步地想,并不要忘记他刚经过了白冷及耶路撒冷,那使他深深震撼的,就是他发现耶稣自出生那天,直至他去世的一刻,甘心选择并承受了这贫穷人的处境和地位。嘉禄一生之久都从这信念中汲取力量。因此,甚至一九一六年六月他在达玛哈瑟默想这奥迹时写道:

“祂和他们下去,并来到纳匝肋。祂一生所做的,莫不是下降:祂降生成人,纡尊降贵地以弱小的婴孩自居,降服受命,甘心下降于贫穷、被弃、被流徙、迫害、受酷刑、被处死,时时甘居末位。”

在这点上,嘉禄兄弟信仰核心的直觉,与基督徒启示的中心是深切吻合的。我们怎能不联想到,在初期使徒们的宣讲中所常引用的依撒意亚的“受苦的仆人”,或者也是圣保禄在斐理伯书中所赞颂的“仆人”的诗歌!

门徒的途径

因此,这次圣地的朝圣,为嘉禄兄弟是本质上被一副容貌所摄服,不独是生活上发生的片段,更是一份召唤,一份深邃的活力的醒觉,在他一生之久,将屡屡表露不辍的。

这位以纳匝肋耶稣的容貌,把自己启示给嘉禄的天主,现在正驱使他准备放弃一切去跟随祂:

“福音让我明白第一条诫命就是全心爱天主并完全固守在爱内。每个人都知道爱的第一个效果就是仿效。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入一个我所能找到的、最确切效法耶稣的修会。

我不觉得要效法祂宣道的公开生活,所以,我应该要效法祂谦逊和贫穷的纳匝肋工人的隐晦生活。我认为没有任何修会比熙笃会更能表达出这种生活了。”

他入会的动机是清晰的:为了耶稣和祂的福音,踏上门徒的途径……让自己被祂吸引和驱使。

“我为什么要入熙笃会呢?是为了爱,为了纯全的爱……我爱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但愿我能以一颗爱得更多和更好的心去爱,然而我只能如此爱祂而已。我不能容忍自己过一个与祂不同的生活;过一个舒适而又受尊敬的生活,而祂却曾如此备尝艰苦,饱受蔑视……”

嘉禄很清楚地感受到为亦步亦趋跟随纳匝肋的耶稣,这投身当使他很具体的成为穷人,如他的老师一样:

“我的天主,我不知道这是否可能,有些灵魂见到祢贫乏而甘让自己存留富裕中,竟见到自己比他们的老师,比他们心爱的人更高高在上,而不愿意在他们可能的范围内完全相似祢,尤其在祢的谦抑卑下中;我多愿意他们爱慕祢,我的天主。

我相信在他们的爱内必然缺乏一些东西,但无论如何,在我而言,我不能想象爱情而没有一份需求,一份急迫的需求与爱者相同、相似。尤其是分担全部的痛苦,全部的困难和生活上的全部艰辛……当祢曾经如此穷困、拮据、辛勤操劳过活,而我则富有、舒适、享受我的财产。啊!我的天主,我不能这样生活,我不能这样的爱祢……

‘如果仆人大过主人’,那是不适宜的!”

一八九零年一月十五日,嘉禄与家人道别,尤其使他心碎的是离开表姐玛利。翌日他抵达法国南部熙笃会雪地之后隐修院。

几个月后,他被派遣至叙利亚的亚刻比隐修院,熙笃会在那里刚建立的,也是属于土耳其的统治,那些院舍相当简陋,生活也非常艰苦,但玛利·亚比列修士(嘉禄在熙笃会的会名)却因此而欢欣……但是他对纳匝肋的思念很快又重现心头……不久之后,他给余福灵神父去信:

“我希望我够贫穷……实际却没有!为富人而言,我们可算贫穷,但我们并没有像我们的主那样贫穷,也没有如我在摩洛哥那般贫穷,也没有如圣方济那般贫穷……”

有一天,他被派遣前往邻近小村庄照料一位垂死的贫苦的天主教徒,他自忖道:

“这房子和我们的院舍之间是何等的不同啊!我心渴望、追求纳匝肋……”

当时,有一个愿望渐渐在他心底萌芽:由于他找不到任何一所修会能符合他对贫穷和生活方式的梦想,那么,为什么不创立一所小小的修道团体,专为度耶稣在纳匝肋的生活?

一八九三年他给余福灵神父写及此事:

“难道没有办法可创立一个小小的修会以度这种生活?只靠我们双手工作维生,一如我们的上主所做的,并不靠哀矜,也不靠献仪,也不靠以管理层面的外地员工的优薪而过活……难道不能找到几个愿意跟随我主的志同道合的人士,随从祂所有的劝喻,绝对地弃绝一己的财产,无论是私人的或集体的都一律摒弃,也承担它的效果。绝对不做我们的主所禁止的,诸如一切的诉讼,一切的争端和一切的要求赔偿等。相反,应该施舍有如天职:当我们有两件衣服的,要送出一件:当我们有食物时,要分给没有的,不为明天保留什么……要效法祂隐晦生活的一切榜样和出于祂口中的一切劝谕……度着工作和祈祷的生活。不要像熙笃会那样有两种级别的修道生活,却如圣本笃所愿的,只有一种……一点也不要圣本笃那繁复的礼仪……却要有长时间的默祷,诵念玫瑰经,参与弥撒。我们这里的祈祷礼仪可说把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和亚美尼人等拒诸于门外。因为他们虽然都走热心的天主教徒,但他们一点也不懂我们的言语。

我多么愿意看到这些虔诚而又勤劳的小团体,如我们上主所活过的团体的复制品。在祂的荫庇下和玛利亚及若瑟的守护中成立。靠近这些如此疏离的近东传教站,为提供在这些国家的人士一个庇护所,响应天主召唤他们专一地奉事祂和爱慕祂……

可敬的神父,这是一个梦想吗?这是一个来自魔鬼的幻象?或是一个思想?或是天主的一个邀请?如果我明白这是来自好天主,我会马上做,非等明天,今天就开始办理为踏上这道路所需要的一切手续……当我念及这事宜,我认为是完美的……但当我看到这思想是来自我这

个人和来的如此热情激烈时,我自忖道,在他身上我看不到是天主平常所选的人才为辨这美好的事宜……诚然,事情一旦开始了,如果这思想是来自天主的话,祂自会使它成长的……还有另一件事鼓励我着手进行这事工的一一即使为我这如此卑贱、不堪的罪人——就是我们的主这样说过:当我们有很多的罪过,我们也要很多的爱……”。

这项计划是清楚的……然而玛利·亚比列修士直至一八九七年一月才脱离熙笃会。为什么要等待那么长久呢?

他的个性是很自然冲动、急躁没耐性的,一有计划便想马上付诸实行……但是如今他逐渐地改变了。只有一个期望占据了他的心:就是让天主的旨意带领他,并在这个关键性的阶段上,他等待,确实天主的旨意,能藉着神师余福灵神父和他的长上们显露出来,他把自己置于他们的祈祷辨别中。

或者他也隐约地预感到,这个为他如此珍视的计划,他应当首先把它交付给天主,无论如何,总得为祂奉献牺牲。

在这段期间,他所默想有关亚巴郎的祭献,也许正成为发生在他心底的事的启迪:

“圣亚巴郎,愿你受赞美。圣依撒格,你毫无挣扎地让自己被缚于祭台上,愿你受赞美。我的天主,祢在人们身上使这些德行发芽茁长,愿祢受赞美,直至永世之世。

爱,就是听从祢,敏捷地听从祢,怀着信德,在心碎、神伤和被推翻那已决定的事上,都听从祢。爱,就是毫不迟疑的,绝对的牺牲,把我们至珍惜的一切,置于祢的旨意之下……牺牲心灵最挚爱的独生子……爱就是为了上主,不惜放弃所有的利益,换取甘心忍受一切的痛苦……

圣祖亚巴郎,这就是你所做的;噢!天主之子,这也是祢将要做的。祢从天上降临人间,竟过着何等的生活和接受何等的死亡……我主、我的天主,依照祢的圣意,使我也如此做吧!圣亚巴郎、圣依撒格,请为我祈祷。”(一八九六年十一月罗马)

一八九六年余福灵神父终于同意玛利·亚比列修士的这个计划。他面对选择宣发终身圣愿或离开修会的日子临近了,他的长上们对他的事,也该作出一个决定。

是于这年底,在这备受煎熬的时刻,他活着一份非凡的交付:他不要求什么,只是全然交付自己在天主手中。透过他给叶理诺修士的信,我们可窥见一斑。这位年轻的修士是他在亚尔及尼亚的斯道里认识的。长上也托他有点儿像长兄般鼓励这位同道。他首先跟这修士谈的是服从:

“服从,正是最后的,是爱的最高和最完美的程度。在这点上,我们死于自己,自我消灭。在这点上,我们将如耶稣死于十字架一样的死亡。”

隔不多久,他继续写道:

“这个星期我多次实习服从,而现在我也必须实践勇气……自三年半以来,我一直恳求无论在本会内,或在别的修道团体中,让我由咏唱圣咏的转到辅理修士的行列,我相信 ‘下降’便是我的圣召。

我是得到我听告解神师的准许而恳求此事的;我的长上们给了我一道命令,就是在未答允我这要求前,叫我前往斯道里过一段时日。当我到达那里时,让我感到很惊讶的,是叫我前往罗马的命令。在这里,我心算他们对我梦寐以求的批准,还要让我等待很长的日子……我们慈祥的总会长接见了我,细察我的感受,反省我的圣召;他祈祷并召集了他的参议员们;最后,他们一致地宣称:天主的圣意是要我跟随这卑下、贫贱、谦虚的手工操作,这纳匝肋工人的生活,即祂自己从很早的时候便已指示我的……我是昨天接到我们至慈祥、至可敬的总会长给我的消息:他诸般的良善使我深受感动。

然而我所需要的服从,是早在他作出这决定之前:因为我曾给天主许诺,无论我可敬的会长在测试我的圣召后所作的出这决定和我的神师要对我说的话,我都会摒弃己见。因此,如果他们告诉我:‘十天后,你将要宣发终身愿’继后又说:‘你要晋升铎品!,我都会欣然接受,也肯定自己在承行天主的圣意……因为我所彻底寻求的,只是天主的圣意,而我的长上们所寻求的,无非也是如此’所以天主实在不可能不让我们明白祂的圣意的……”

一八九七年一月二十三日,他终于获得批准离开熙笃会。

二月十四日,他所做的,便是在他神师的手中,宣发了终身的贞洁愿和“绝不拥有或使用超过一个穷苦工人所能有的财物。”二月十七日他便启程前往圣地。

数日前,余福灵神父曾经给他写了下面的这封信:“是的,我亲爱的孩子,和你一样,我也看到近东……我宁愿选择葛法翁或者纳匝肋,或者某一间方济会的修院一一但不是住在修院内,只是托于它的翼荫下,只求取灵修的泉源和贫乏的生活……在门房处……我亲爱的朋友,我看这样是可能的。

千万别集合一些人围在你身旁,尤其不要给他们规则,你过你的活吧!如有些人前来,你们就过那同样的生活,但不要有任何的规则,在这点上,我是非常明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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