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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人语

雅各伯书


 
“天主及主耶稣基督的仆人雅各伯,祝散居的十二支派安好”(1:1)。
主的兄弟雅各伯:起章使人想是一封书信,以后笔法却一点也不像是主。诚然,没有言及任何个别教会,也没有暗示明确的处境。内容的发民,显然是一连串没有多大的逻辑的普通劝导。不是一封书信,也不是一篇论文,只是一篇很可能写给不同团体的伦理教育。
这假设似乎由作者指定收信人的格式可得到证明。“十二支派”构成旧约天主的百姓,但这一说法如今通常用来指基督的教会。“散民”(Diaspora-Dispersio)指移居在巴力斯坦外的犹太人,但此处词 却指散居在希腊罗马世界内,所有的犹太基督徒。
文笔字累和思想都显示作者应是个犹太人,但由于他认识福音和保禄的书信,也足证他是个基督徒。此外,也表示他是个很有权威的人。这一切都合乎历代以他是“主的兄弟”的传授,耶稣的亲戚次雅各伯宗徒(迦1:19;谷15:40)。我们知道他是耶路撒冷基督徒团体的主教(宗12:17;21:18),在耶路撒冷宗徒会议继伯多禄发言表决了一些事项(宗15:13-21),于62年为主捐躯殉道。
但也不必想这是雅各伯亲笔写的一封书信,只要以它是由一位善于搜集“主的弟兄雅各伯”时代的传授的秘书所编撰的一封书信就够了。
无论如何,我们应视他是位卓绝的传道员,像个好宣讲师;为博取听众的注意,知道采用适合的语词和美丽的譬喻。就哪他说:明智人约束自己,就像人为驯服统驭马将嚼环放在马嘴里(3:3);富贵人的金子银子生锈,这锈要像火吞食他们的肉(5:3)。2章1到3节描述社会上一方面对富人,另一方面对贫人惯常的招待,深刻入微,令人不能不有所反省。
考验
完满的喜乐:“我的弟兄们,几时你们落 在各种试探里,要认为是大喜乐,因为你们应知道,你们的信德受过考验,才能生出坚忍,但这坚忍又必须有完美的实行,好使你们既成全而又完备,毫无欠缺”(1:2-4)。
作者提出一个常劝导基督徒的题目来讨论,仿佛是回应耶稣的话和保禄的话:“几时人为了我们缘故,辱骂迫害你们……你们是有福的――耶稣说。你们该喜欢踊跃……”(玛5:11-12)。“我们连在磨难中也欢跃,因为我们知道磨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望德……”(罗5:3-4)。
“人受诱惑,不可说:我为天主所诱惑因为天主不会为恶事所诱惑,他也不诱惑人。每个人受诱惑,都是为自己的私欲所勾引,所饵诱;然后私欲怀孕,便产生罪恶;罪恶完成后,遂生出死亡来”(1:13-15)。
作者讨论的明显不是个来的试探,而是由内心来的诱人骗人的诱惑。旧约由于惯常认为事事都不乏天主的发动,为此肯定说:“上主,你们的天主有意试探你们,愿意你们是否全心全灵真爱上主,你们的天主”(申13:4)。雅各伯似乎怕自己的廉洁,人无法明白,就强调在恶与天主之间根本彼此不相容,但不解释天主如何能容许诱惑“而不让我们陷入诱惑”(玛6:13);也不如保禄那样,确切说明,上主常给人敞开一条出路,叫人能战胜诱惑(格前10:13);只坚决肯定面对试探诱惑,不可把责任推给天主。实在,由天主而来的,只有善,没有恶:
“一切美好的赠与,一切完善的恩赐,都是从上,由光明之父降下来的,在他内没有变化或转动的阴影。他自愿用真理之言生了我们,为使我们成为他所造之物中的初果”(1:17-18)。
信德的逻辑
你们穷人有福:重生而度新生活的基督徒该是信徒,不以只听到圣言就心满意足:“要以柔顺之心,接受那咱在你们心里,而能救你们灵魂的圣言。你们应按这圣言来实行,不要只听,自己欺骗自己”(1:21-22)。
作者表示自己特别注重基督徒对社会方面的态度,严厉责斥自己的收信人将对镒的主耶稣的信仰与人间的虚荣浮华,混为一谈。
“若果一个人戴着金戒指,穿着华美的衣服,进入你们的会堂,同时一个衣服肮脏的穷人也进来,你们就专看那华美衣服的人,且对他说:请坐在这边好位上!对那穷人说:你站在那里!或说坐在我的脚凳下边!这岂不是你们自己立定了区别,而按偏邪的心思判断人吗?”(2:2-4)
雅各伯证明上主的看法和作法迥然不同,他简选那些尘世眼里视为卑微的人,使之成为长存财宝的富翁――天国的继承人。圣经惯用的原则是:天主简选卑微媒介,他是穷人的天主;请不妨再听听真福第一端的声明:“你们贫穷人是有福的”(路6:20)。对宝贵人,雅各伯则采取路加的严厉态度:对“你们定有的是有祸的”(路6:24),雅各伯回应以骇人的控诉,说他们欺压团体的成员,拉他们上法庭,并“辱骂你们被称的美名”(2:7)。言及的明明是天主的圣名。这圣名,由耶稣复活开始,成了他的名号(参阅斐2:9-11),基督徒在受洗那天所宣认的也就是这名号”。
信德与作为
只有信德就够了?在没有严格逻辑联系的书写过程中,有一思想被人误认为与保禄的道理不符:“我的弟兄们,若有人说自己有信德,却没有行为,有什么益处?难道这信德能救他吗?假设有弟兄或姊妹赤身露体,且缺少日用粮,即使你们中有人对他们说:你们平安去罢!穿得暖暖的,吃得饱饱的!却不给他们身体必需的,有什么益处呢?信德也是这样,若没有行为,自身便是死的“(2:14-17)。
表面的矛盾能领我们陷入错误。保禄说成义不出于作为,而只出于信德,并不针对雅各伯的论调,因为双方论证的背景不一样。犹太基督徒保守派主张外教人,不能加入教会,除非也遵守犹太法律接受割损,避食不洁之物。保禄为反对他们这一切主张,坚决肯定成义唯一必需的条件是对基督的信仰。雅各伯关注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对那些没有将自己承诺的具体要求放在心头,或续渐把它遗忘的基督徒,就要他们记住,没有行为的信德便是死的;不折不扣肯定:只听道理而不加以实践,便是自欺欺人。
总之,行为不是得救的缘由;但是,由于我们是白白获救,我们的生活行动也应合乎我们所受的恩宠。这也是保禄所肯定的“你们既是天主所圣洁的,就应生活圣洁“。
谨口慎言
“我的弟兄们,你们作教师的人,不要太多”(3:1)。雅各伯致书的团体,如同保禄建立的团体知道“教师”的职务是给自己的弟兄教授信德的道理。但一些信徒没有资格,没有委任,擅自执行这职务,只求虚荣崇尚空谈。耶稣在世对自己同时代的一些经师就遇到了这阻碍,要自己门徒小心提防:“你们喜爱筵席上的首位,会堂中的上座;喜爱人在街市上向他们致敬,称他们为‘辣彼’……”(玛23:6-7)。谁也不要急于当“教师”,“因为,我们作教师的要受更严厉的审判。实在,我们众人都犯许多过失;谁若在言语上不犯过失,他便是个完人……”(3:1-2)。
尤其要避免的,是避免多言。雅各伯如寓言作者伊索(Aesopos)一样,声明舌头是最好,也是最坏的东西:
“谁若在言语上不犯过失,他便是个完人,也必能控制全身。试看,我们把嚼环放在马嘴里,就可叫它们顺服我们,调动它们全身……同样,舌头虽是一个小小的肢体,却能夸大。看,小小的火能燃着广大的树木!舌头也像火……各类的走兽、飞禽、爬虫、水族,都可以驯服,且是个不止息的恶物,满含至死的毒汁……赞颂和诅咒竟从同一口里发出。我的弟兄们,这事决不该这样”(3:2-10)!
从上而来的智慧:这以后,作者讨论真假的智慧:他肯定,有一种智慧:他肯定,有一咱智慧,只出于嫉妒、诡辩、虚伪,“不是从上而来的,而是属于下地的,属于血肉的,属于魔鬼的……至于从上而来的智慧,它首先是纯洁的,其它是和平的、宽仁的、柔顺的;满有仁慈和善果的、不偏不倚的、没有伪善的”(3:15-17)。
世俗的朋友,天主的敌人
“你们求,必要给你们”:就如有真假的智慧,同样在每一个人内,有内在的冲突。这即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对立,引起的争端和战斗的来源。由于贪求不能获得的事物,而终于彼此互相残杀。“不能获得“的言辞忽然令作者想起亦见于新约另处所载的教训:“你们得不到,是因为你不求;你们求而不得,是因为你们求的不当”(4:2-3)。
雅各伯似乎记得耶稣曾说过的话:“你们求,(天主)必要给你们”(玛7:7)。“你们祈祷,不论求什么,只要你们相信必得,必给你们成就”(谷11:24)。若望在自己第一封书信内,也重提这番教训:“我们对天主所怀的依持之心就是:如果知道,我们向他所求的必要得到”(一54:14-15)。但是,雅各伯坚持,只有因耶稣之名,并依照他的旨意作出的祈祷,才能一定获得俯允;又不能随随便便求任何事,也不能获得为满足我们的欲望而祈求的事。
不忠与敬邪:忽然,作者提出控告说:“淫乱的人啊”(4:4)。按照原文,“淫乱的人”一词为“淫妇”。有些抄写者不大明白其意义,认为为了逻辑和通顺,最好改为“淫妇奸夫啊!”。但是此处而言,性别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涉及的是旧约先知指责以色列的罪恶常习用的一个象喻。原来,天主与以色列之间的盟约,至少从欧瑟亚先知以后,以之比作婚约,每次以色列民族不忠敬邪,就描写为通奸,或更甚视为卖淫。即使耶稣也利用这一说法,来悲叹与他同时的人对他不表示忠信,指称他所处的世代为,“邪恶淫乱的世代要求征兆”(玛12:39)。此处所论的不是夫妻的伦理,而是以往用以谴责以色列民,现在用以谴责基督徒相传习用的象喻。
依照同样的想法,雅各伯还加上另一强烈的说法:“谁若愿意做世俗的朋友,就成了天主的仇敌”(4:4)。这一说法言及的“世俗”,如往往在若望的著作内一样,是指人类的一部分,或每个人心内的一部分,不相信天主,拒绝天主。这种二元论(Dualismus),在并不指一种对受造的蔑视,而只是要基督徒记住:在自己生活中,不可只在其事物旁边,给上主留点空位:“没有人能事奉两个主人……”(玛6:24)。
忌邪的天主:此外,“天主以嫉妒爱慕他在我们内所安置的刘灵”(4:5),雅各伯重提见于圣经的“忌邪的天主”的题目即谓天主不喜爱打折扣的人,他不喜爱人不彻底地回应他,他要求全面无限度的爱。
虽然雅各伯受智慧思想所影响,但他也一再强调先知们的声调,呼吁人悔改:
你们要亲近天主,天主就必亲近你们。罪人们,你们务要洁净你们的手;三心两意的人,你们务要清洁你们的心。你们要感到可怜,要悲哀,要哭泣;让你们的喜笑变成悲哀,欢乐变成忧愁。你们务要在上主面前自谦自卑,他必要举扬你们“(4:8-10)。
不幸的人,富贵的人
虚幻的自足:雅各伯步亚毛斯(4:4-8)的后尘,控告富人,声明他们的自足,空虚不可靠,不正不义。
虚幻的自足:“好,现在你们说:今天或明天,我们要往这城和那城去,在那里住一年,作买卖获利。其实关于明天的事,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生命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一股蒸气,出现片刻,以后就消失了“(4:13-14)。
这使我们想起耶稣关于那个富翁所讲的譬喻。他自忖自谓:我建造了好些新仓库,为储藏我能有的一切五谷,和其他的一切收成。
“灵魂哪!你存有大量的财物,足够多年之用。你休息吧!吃喝宴乐吧!天主却给他说:糊涂人哪!今夜就要索回你的索回你的灵魂”(路12:19-20)。
靠不隹的安全:依靠的是早已腐朽的:
“你们富有的人啊,现在哭泣哀号吧!因为你们的灾难快来到了!你们的财产腐烂了,你们的衣服被蝗虫吃了,你们的金银生了锈,这锈要作控告你们的证据,也要像火一样吞食你们的肉。你们竟为末日积蓄了财宝”(5:1-3)!
宝贵人的糊涂更令人痛心的,是他们所积蓄的都是些假珍珠,不值钱的宝藏,到时自身没有一点价值。其实,我们已同耶稣进入了“最后的时日”――末世时代。最重要的,就是在价值观上,千万不要欺骗自己,不要泥足于完全相对的事物,损害那基要的。保禄在格林多前书内写道:“弟兄们,我给你们说:时限是短促的……购买的,要像一无所得的;享用这世界的,好像不享用的;因为这世界的局面正在逝去”(格前7:29-31)。
在末日审判时,要控告富贵人的,是他们昔日仗恃的财富,昔日就应算是他们的福乐,如今却要成为他们的痛苦。
责斥富贵人:最后,雅各伯责斥富贵人不公道:“看,工人们收割你们的庄田,你们却扣留他们的工资,这工资喊冤”(5:4)
雅各伯引征梅瑟法律,要求必须每晚支付田间工人当日的工资(申24:15)。但对历代先知针对剥削穷人许多猛烈的抨击没有缄默:“你们在世上奢华宴乐,养肥了你们的心,等候宰杀的日子。你们定了义人的罪,杀害了他,他却没有抵抗你们”(5:5-6)。
上主的日子
你们要有忍耐:面对时代的终结,引来以下的劝告:“弟兄们,直到主的来临,应该忍耐”(5:7)。考究文义,“主”不是指基督而是指天主。作者此处不随从新约的惯例,时日终结时预见基督的来临――“再度出现”(Parusia),他以自己为“人子”的身分总结人类的历史,设立并主持“公审判”,如我们在信经中所宣认的,“他要降来审判生者死者”。无论如何,这封书信似乎预见终结很近,快要来临。解救的光现已蒙上审判的阴影。为此,看,最后的委托:
――首先,是要有忍耐:“看,农夫多么忍耐等候,期待田地里宝贵的出产”(5:7)。叫人自然想到耶稣的有忍耐的农夫的譬喻:“黑夜白天或睡或起,那种子发芽生长;至于怎样,他却不知道……”(谷4:26-29)。“你们也该忍耐坚固你们的心,因为主的来临已接近了”(5:8)。
――“不要彼此报怨,免得你们受审判。看,审判者已站在门前”(5:9)。“你们不要判断,免得你们受判断”,耶稣肯定说(玛7:4)。
――不要发誓,“免得招致审判”。这句话听来,使人联想到“山中圣训”。耶稣也早已谴责人或指天或指地发誓的习惯,免得妄呼天主的圣名,或采用其他不大习用的方式……。耶稣并且反对言及不一致,以及由此而生出嫌而声明说:你们的心该这样诚实,这样正直,能教人相信你们的话,不需要发誓:你们的话应当是:“是就说是,非就说非;其他多余的,便 是出于邪恶”(玛5:34-37)。雅各伯回应说:“你们说话,是就说是,非就说非”(5:12)。
给病人傅油
信德使病人获救:再次与前所述,看来仍不大相连结,在援引的经文内,我们遇到最初预示病人圣事的经文:
“你们中间的患病的吗?他该请教会的长老们来,他们该为他祈祷,因主名给他傅油:出于信德的祈祷,必救那病人;主必使他起来;并且如果他犯了罪,也必得赦免”(5:14-15)。
这里讨论的,是团体中的一种公认的习例,由专责的负责人(长老或监督)执行。这种行动,在治病方面或宗教方面,是当时的人所周知的事。被耶稣派遣去传教的十二门徒就曾有这种行动:“给许多病人傅油,治好了他们”(谷6:13);马尔谷福音的结论:复活的主给自己的人许下,“按手在病人身上,可使人痊愈”(16:18)。由上下文看来,明显这些习例不是纯粹医学技能。傅油是“赖主名”施行,但圣傅从来不以耶稣只是个治好病人的人。圣经的思想常认为,疾病与罪恶,物质的祸患与伦理的祸患,如影随形,两者深深互相关连,治愈就自然比我们现在更认为是精神得救获愈的记号。耶稣常肯定说:“你的信德救了你”,耶稣用的这一动词,如用现代任何语言翻译大可译为“治好”。我们研读的这段经文,就明明暗示同样相关的意义:“出于信德的祈祷,必救那病人”(5:15)。
“痊愈”这动词在下节内也一再使用,但言及的是罪人,而不是病人:“所以你们要彼此告罪,彼此祈祷,为获得痊愈”(5:16)。
书信的结束,不带一般书信的格式,而只是几句关于“弟兄互相规劝”的话:“我的弟兄们,你们中谁若迷失了真理,而有人引他回头,该知道,那引罪人从迷途回头的人,必救自己的灵魂免于死亡,并遮盖许多罪过”(5: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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