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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人语

二、以色列的穷人


 
 
普通来说,当人讲授一个民族的历史时,大都倾向于提及那些伟大的人物和
重要的事情:比如国王与战争,宫殿的建造,科学的发明,著名的作者或美术家。
同样,在圣经的书籍中,也记载了一些有关圣祖、先知、国王、大司祭和著名的智者的历史。同时也记载了一些如何战胜仇敌,天主如何显示了他的大能等事情。这一切都是以色列历史中的一些大事。
但是,犹太民族具有一种特色,即是关心穷人。这一热情使他们经过了历史上的许多大波动,因为正是这一关心穷人的热情,使他们认清:当他们在痛苦中向天主呼唤时,天主必予以拯救。
希伯来文有一个名词特别指定这些穷人,即ANAV,复数ANAWIM。这一名词不但只指物质上的贫乏,而且也指人生所处的各种困境,比如:缺乏健康、家庭、朋友等。这一名词逐渐取得了很广的意义,成了遭患难、受压迫、受欺压、谦虚、弱小的同义字。
首先,贫穷的人是指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在圣经的傅统中,由亚巴郎起,富有常诊断是上主的祝福。梅瑟法律有许多规定,以消除贫困,克服不平均等毛病。“既然在这地上终少不了穷人,为此,我吩咐你说:对你地区内困苦贫穷的兄弟,你应大方地伸出援助之手”(申15:11)。全部圣经——尤其申命纪、先纪书和圣咏集亦是如此——列出了一连串穷苦人的名单;如外方人、孤儿、寡妇等。天主要求人对这般人予以特别的关怀:“不可侵犯外方人或孤儿的权利,不可拿寡妇的衣服作抵押;应纪得你在埃及会做过奴隶,上主你的天主会将你由那里救出……”(申24:17-18)。
贫苦的人,更是那些遭受强暴和不义的人,那些被人轻视的人,那些遭受压
迫而无处诉苦的人。梅瑟法律虽然有明文规定,但人们并非常常遵守,且有许多人置之不理。
因而,上主不时兴起一位先知,以上主的名义,来卫护纳波特等(列上21章)。此外,还有许许多多制造历史的无名英雄,而圣经没有记载的,对于这些被人所遗忘的贫困的人,却常被天主所助佑。天主赐予了他们一种特殊的宗教心态,使他们逐渐把自己的一生,完全放在天主手中。由此,贫困一词,除了指物质上的贫困以外,更具有一种更丰富更广阔的意义;竟具有一种心灵的彻底悔改,归向于天主的意义。
这些只有天主所认识的贫困的人,在圣经中留下了一些重要遗迹:他们的诗歌,他们的哀怨,他们的祈祷,组成了圣咏集的一大部分。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可以发觉他们的心态,他们的深思,他们的信仰。这些圣咏可以帮助我们反思,好像他们一样,去寻求上主,全心依赖上主。
圣咏的言词,喜乐中的歌唱,忧苦中的呼唤,都是由作者的心底发出来的。天主的圣言,也以特惠的方式,回应了他们。同时天主的大能也完全展现在人的软弱上,天主圣神也帮助这些贫困的人向天父祈祷。
1 人的呼喊与信仰之歌
人的呼喊与信仰之歌——圣咏可使我们与其作者的生命发生共鸣。不但如此,而且可使我们直接参与他们各自走向天主的历程而作的祈祷。
在圣经中另有许多属于圣咏式的祷文,但并不具圣咏之名,像这样的祷词在许多书籍中,都可以发现:如依撒意亚或耶肋米亚等。
在圣咏集中,有许多圣咏是无名的,也有一些具名达味或其他的人物。有时有些圣诗还写下了它产生的时机:比如:达味在受撒乌耳迫害应逃难时所作的祈祷。
圣经中的圣咏集共有一百五十篇(希伯来文和希腊文与拉丁译文的篇数分法不同,请注意)。我们发现其中有些圣咏是属于默西亚的圣咏,王家的诗歌,智者的训诲,圣殿中举行礼仪时所唱的诗歌,或者走向耶路撒冷时所唱的诗歌。
另有些圣咏,是贫苦人的祈祷:有如被囚者、充军者、病人等等。他们在极大的痛苦中,向天主表达他们的信仰,或向天主呼救。在他们的诉苦中,不但有痛苦的呼声,而且更具有获救的希望。这些圣咏,开始时是些私人的祈祷,逐渐为团体所接受,日后逐渐成名,散布在会堂中,最后在正式的礼仪中加以应用,遂与皇宫中或圣殿中产生的圣咏收集在一起。
受压迫者的呼声
第94篇圣咏的作者是当权者的牺牲品。他在轻视人权的国王淫威之下大感不平,遂向天主的公义呼唤:
“上主,你是伸冤的天主,
伸冤的天主,求你显出!
审判大地的天主, 请你起来!
给骄傲人施以应得的祸灾!
上主,恶人洋洋得意,要到何时?
歹徒沾沾沾自喜?要到何时?
他们大言不惭,要到何时?
上主,他们蹂躏你的百姓,
他们磨难你的子民,
屠杀寡妇与旅客,
将孤儿置于死地,
他们还说:上主看不见,
雅各伯的天主决不管。
民间的愚昧者!你们应该知悉,
糊涂的人!你们何时才能明白?……
谁肯奋起替我攻打行凶的人?
若不是上主扶助我,
我的灵魂已归冥所。……
然而上主必定作我的堡垒,
我的天主作我避难的磐石。
他必以他们的罪过来报复他们;
必要用他们的节恶来消灭他们,
上主我们的天主必要消灭他们”。
受人压迫的牺牲者决不宽恕压迫他们的人,因而痛苦的呼吁变成了报复的呼求。甚至在不公义之前,要求天主来作证。耶肋米亚曾抗议说:“为什么恶人的生活总是顺利”?然后要求说:“你决不可饶恕他们的罪行(12:1-4)。甚至很多次,贫困的人,受压迫的人的祈祷变成了诅咒:作恶的人应予以消灭:
“愿他们的宴席变成纲罗,
为同席的友人变为圈套!
愿他们的眼睛昏迷失明,
使他们的双腰颤抖不停!
求你向他们倾泄你的盛怒,
让你的怒火把他们笼罩住。
愿他们的居所变成荒土,
愿他们的帐幕无人再住!
因为他们继续打击你所打击的人,
他们另加苦害你所伤残的人。
愿你在他们的罪罚上啬罪罚,
不要使他们在你面前称义自夸。
愿他们从生命册上全被涂去,
不要让他们与义人同被录取”(咏69:23-29)。
像这样的祈祷,可能使我们起反感……但犹太人在会堂里诵读这些圣咏时,都以最低的声调读出。教会在礼仪的祈祷中,保存了这些圣咏,她并不以这些圣咏作模范,只是愿表示她对受压迫的人共融,与世上受苦的人共同发出呼声而已。
其实,在这些穷苦的人,在世上只有受压迫,没有地方可以求助,只有向天主呼救。他们虽然反对世界上有权势者,但决无意反抗天主的行事态度,因为他们知道,天主正是藉着他们软弱无能显示出他的慈爱。
病者的呻吟
病痛为有信仰的人是另一种试探。这已不再是向天主要求报复那些轻视人权的人,反而更好说,是向天主表示不断的依赖,因为天主所赐的生命如今受到了威胁。
圣咏102篇在原文的标题中保存这段话:“受压迫者在忧心悲愁时,向上主诉苦诉怨的祈祷”。作者大概是一家之长,已上了年纪的人,他可能患了重病,不能安睡,不思饮食,日渐衰弱。他同时担心:因了他的脆弱,可能连累到他子孙的将来。于是他转向天主,赞美他的大能,赞美他的永恒。这一思想使他坚强起来,怀有莫大的希望: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的子孙必有所依靠:
“我的日月消散如云烟,
我的骨骸枯焦如火煎。
我的心憔悴得像枯草一般,
因此我也忘记了吃我的我的饭。
因为我哀伤得过度,
我已仅是皮包骨头……
我吃灰尘当食粮,
我喝涕泪当水汤;
为了你的义愤与震怒,
你把我举起,将我抛去。
我的日月像倾斜的阴影,
我的本身好像禾草枯零……
我说:我天主,莫让我中年夭折,
但愿你的岁月永留万世万代。
在起初你奠定了下地,
上天也是你手的功绩。
天地必要毁灭,而你永远存在;
万物必要如同衣裳一样衰败,
有如衣服更换,都要新陈代谢;
 但是你却永存不变,
你的寿命无尽无限。
愿你仆人的子女居家安康。
愿他们的子孙在你前永昌”(4-6…10-12…25-29)。
如此,人虽然应当死亡,但天主永存。因天主永在,病者和死者的后裔也必存留下去。
在这一祈祷中,确定相信天主永在,天主无所不能。人或生或死,健康或病弱,富有或贫穷,完全在天主的手中。
狱中的怨声
连义人,因了判断的错误,被投入狱中,并非罕见的事。当时的监狱多半是古老的蓄水池,囚犯在池底的泥泞中辗转生活。
耶肋米亚先知被控告与加色丁人通敌,即遭受了如此的囚禁:“他们便将耶肋米亚丢在王子玛耳基雅在监狱庭院里的蓄水池内,用绳将他放下去;池内没有水,只有污泥; 耶肋米亚就陷在污泥里”(耶38:6)。
被囚禁的人最初的感觉,好像被困于污泥池沼之中,周围为忧苦所缠:
“天主,求你从速拯救我;因大水已到我的颈脖。我陷于泥泞中,没有立足的处所;我沉入深水之中,波涛已掩盖了我”(69:2-3)。
这个不幸的人被投入监狱中,到底曾作过什么不法的事。表面看来,好像是被控告犯了抢夺或盗窃的罪;其实他并没有犯过。但这些控诉的人有权势,人人都听他们的话;如果审理案件,他们必获胜诉;不幸的人只有向上主祈祷苦求!但是,有时徒然,终于被定了罪刑。全村的人都相信他是罪人,都毫不留情的讥笑他,挖苦他,只有他自己一人,单独处于困境痛苦之中。
由蓄水池中上升了这一长篇苦诉:
“我呼号得精疲力竭,我已咽喉焦乾;
      我常期望我的天主,我已望眼欲穿。
无故憎恨我的人,比我的头发更繁,
      无理敌对我的人,比我的骨头更坚;
  我没有抢夺过的,
      我反而应该偿还”(咏69:4-5)。
 “我身上穿着麻布当作衣裳,
      也竟成了他们取笑的对象。
  坐门口的人,对我议论纷纷,
      喝醉烈酒失,对我歌唱弄。
  上主,在这困厄的时日,
      我只有求救于你;
  天主,求你按你厚的慈爱应允我,
      求你以你救援的忠诚俯听我。
  求你救我于污泥中,不要让我沉没。
      救我脱离恨我的人,走出大水旋涡,
  求你不要让波浪淹没我,深渊吞灭我,
      也不要让地窖合上自己的口埋葬我。
  上主,求你照你和蔼的慈爱俯允我,
      求你按你深厚的仁慈眷顾我”(咏69:11-17)。
虽然如此,被囚禁者仍保持信任天主的心,仍坚信天主必定俯允他;
“因为对贫苦的人,上主常予以俯听;
       对他的俘虏,他决不会看轻”(咏69:34)。
这种被囚禁者的哀诉,这种要求天主干预的呼声,在犹太人的历史过程中,屡见不鲜,尤其在他们受压迫的时代里。耶稣自己也可能应用过这篇圣咏作为自己的祈祷。因为,路加圣史在他叙述的受难史中(路23:36),会引用过22节;“我口渴时,竟来酸醋要我下。”
被撤职的肋未人的祈祷
一个会热情率领信众在圣殿中举行礼仪的人,在孤寂中反省自己的不幸的诱惑是很大的,第42和43篇圣咏的作者,可能是一位被撤职的肋未人。他的作品充满了怀旧的伤感;
“我想起昔日周旋在欢乐的群众里,
在群众欢呼赞颂的歌声里,
领他们朝觐天主的圣殿时,
我的心不免感到忧伤哀悲”(42:5)。
被人赶走之后,他向天主求助说:
“天主,求你为我伸冤,
驳斥残酷的人民,
求你救我脱离,
欺诈和邪恶的人”(43:1)。
当他远离了圣殿,他感觉非常忧伤,因为,他认为离开了圣殿,即是离开了“天主的颜面”,即是丧失了天主。这位热心的犹太人认为在别处不能接近天主,不能与天主相遇。他被人由耶路撒冷赶走,居住在约旦河畔,一心一意渴望回归圣殿:
“天主,我的灵魂渴慕你,
真好像牝鹿渴慕溪水。
我的灵魂渴念天主,生活的天主,
我何时来,能把天主的仪容目睹?
有人终日向我说:‘你的天主在哪里’?
我的眼泪竟成了我昼夜的饮食“(42:2-4)
虽然如此,这位肋未人却没有丧失了对天主的完全信靠,他不断地重复这句叠句;
“我的灵魂,你为何悲伤,为你忧苦?
      期望天主!因为我还要向他颂祝,
因为他是我的救援,是我的天主”(42:6、12:43:5)。
赖天主的助佑,使他再获得了在圣殿里祈祷的幸福:
“求你发出你的光明和你的真道:
      引导我,带我到你的圣山和居所。
我就要走近天主的祭坛前,
     走近我最喜悦的天主面前。
天主,我主!我向你弹琴颂赞”(43:3-4)。
教会数个世纪以来,在举行弥撒圣祭之前,神父诵念这数节经文。
充军者的忧苦
充军在外,无论为谁,都是很大的灾难。但是,为一个由埃及为奴之地拯救出来,得以住在天主所赐的土地的民族,被逐出本土,这种灾祸是无法比疑的,是天大的灾祸,好像天主否认了他们是自己的民族,抛弃了他们一样。
有许多以色列子民经历过充军之苦,尤其是耶路撒冷的居民,在圣城被加色丁人毁灭亡后,被俘虏到巴比伦地,遭受的痛苦更大。在他们中有些人,如同祭厄则克耳起来,尽力鼓起人民的勇气。但是,谁能在远离耶路撒冷之地唱歌?不过,他们在充军的痛苦中,作了这首动人的哀歌:
“当我们坐在巴比伦河畔,
      一想起熙雍即泪流满面。
  在那地的杨柳间,
      挂起我们的琴弦。
  因那些俘虏我们的,要我们唱歌,
      那些迫害我们,还要我们奏:
  快些来给我们唱一支熙雍的歌!
      但我们身处外乡异域,
  怎能讴唱上主的歌曲?
      耶路撒冷!我如果将你忘掉,
  愿我的右手枯焦!
      我若不怀念你,不以耶路撒冷为喜乐,就宁愿我的舌头紧紧贴在我的上颚”(咏137:1-6)!
充军在外的人,很多次感到失望,甚至不了解为什么天主好似放弃了他的百姓?他不是常忠于盟约吗?
“天主,我们亲耳听见过,
      祖先也给我们述说过:
  昔日在他们那一时代,
      你手所行的伟业……
  然而现今你抛弃我们,使我们蒙羞受辱,
      你也不再与我们的军队,一同出征为伍;
  反而使我们在敌人前,转身败走,
      让那些憎恨我们的人,劫夺俘虏。
  你使我们有如待宰的羔羊,
      你使我们漂流而逃亡异邦;
  你将你的子民贱价出售,
      你由售价并未多得财富……
  我们虽然从未把你忘记过,
      从来没有违背过你的盟约,
  但我们身受了这一切灾祸。
      我们的心志从来没有萎靡退缩,
  我们的脚步也未偏离你的正道……
  如果我们忘却了我们天主的圣名,
      并举起我们的手朝向外邦的神明;
  难道天主究查不出这事?
      因为,他洞悉人心的隐密”(咏44:2、10-13…18-19…21-22)。
作者甚至向天主质问:他对依靠他的人的忠信到那里去了?他的子民眼看被消灭了,难道上主能置之不理?
“醒来!我主,你为什么依旧沉睡?
      起来!你不要永远把我们抛弃……
  因你的慈爱,拯救我们”(咏44:24、27)。
在世界文献里,有许多由痛苦灾难中发出的呼声,但只有在圣经中,这部信仰的书中,在基督之前数个世纪,就由痛苦中进发出了这种信仰之歌。
2 由反叛至默观
“因为上主喜爱自己的百姓,
      赏赐谦虚的人凯旋而得胜。
  愿圣徒因所受的光荣而喜庆,
      在自己的床榻上欢呼而歌颂。
愿赞美天主的歌辞在他们的口中,
愿双刃的宝剑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为向列邦报仇雪耻,
为向列国戟袭击,
要用锁链捆住他们的国君,
要用铐镣锁住他们的缙绅,
为向他们施行经上的审讯:
这也就是一切圣徒的光荣”(咏149:4-9)。
    要为首圣咏中,好像在其他许多圣咏中一样,混合着许多不同的情感:台对天主的信靠,能以被列为忠信于主的人的喜乐,对天主工程的赞美与赞赏,对敌人要求报复,眼见压迫人的人受惩罚的快意等等。在这些圣咏中,藉人心的反应,显露出互太是万民的天主,是特别关心弱小贫困者的天主。
热爱正义
在圣咏中可以发现到有许多诅咒的语句,那是因为贫困弱小者热爱正义的原故。他们认为:他们虽是受压迫的牺牲品,但受损害的是天主的正义。他们如此大力地卫护自己的权利,都是为了彰显天主的正义:比如69篇圣咏 那种气愤的呼吁,正是一种信仰的表达:当贫困的人遭受不正义的同时,天主也遭受了轻视和侮辱:
“因为,我为了你已饱受欺凌,
羞愧已经笼罩了我的面容。
连我的兄弟们都以我为外宾,
我母亲的儿子都拿我当客人。
我对你殿宇所怀的热忱把我耗尽,
并且,那侮辱你者的辱骂落于我身(69:8-10)”。
当贫困的人遭受代码的讥讽或侮辱时,他知道大权是掌握在天主的手里:天主的正义必获得胜利,因而信赖天主的人,大声欢呼天主的丰功伟绩,一方面赞颂,一方面感谢:
“我仍不断地期望你,
每日加倍地赞美你。
我的口要传述你的宽仁,
终日不断宣扬你的救恩,
因为我不知它们的数额。
我要称扬我天主的伟大奇能,
上主,我要传述你独有的宽仁。
天主,远自我幼年时,你已教导了我,
直到今日,我仍宣示你的微妙。
天主,即使我鬓白年老,
求你也不要难弃我,
直至我将你的威力宣示给这一代,
将你的奇能传述给下一代。
天主,你的仁慈直达天际,
天主,你行大事难可比你?……
当我高歌颂你时,我的双唇要欢腾,
我那为你所救的灵魂,也要欢腾。
我的舌头也要终日伸述你的仁慈,
因为谋图伤害我的人蒙受了羞耻”(71:14-19……23-24)
为自己的案件进行辩护
圣咏中包含了人的各种反应,但都是贫困的人向上主的自然吐露。他们哀怨,他们痛哭,他们气忿,有时竟控诉天主遗忘了他们,抛弃了他们在灾祸之中。不过,他们是转向天主,向天主呼救,因为他们确信,天主必会俯听他们在痛苦中的呼声。他们时常怀著依赖和确信的心,为自己的案件进行辩护。他偿自觉清洁无罪,有时给人一种高傲自大的感觉,但绝不可立即如此下判断,因为他们常宣称:唯有天主能够赦免罪,人人都应向天主交账:
“上主,求你替我主持正义,
因我行动无辜,
我会毫不犹豫地,
全心依赖了上主……
原来你的慈爱常摆在我眼前,
我常遵照你的真理行走磐桓。
我决不与虚伪的人同坐,
也决不与欺诈的人合作……
我欲一向行动无辜,
求你救我,求你怜恤”(26:1……3-4……11)。
上主的穷人也明明承认只靠自己的力量决不能在正途上前进。他认清自己的罪过和软弱,时常要求天主宽恕,并愿天主慈爱的大能,引领他们时常在“真理之路”上前进:“上主,求你使我认识你的法度,并求你教训我:引我进入真理之路;我终日仰望你,因你是救我的天主。上主,求你以及你的仁慈和恩爱,因为它们由亘古以来就常存在追念;上主,求你记念我,照你的仁慈和良善。常领迷途者遵守下意。教导善良者走入正途”(25:4-9)。
贫困的人具有如此的信赖,正表示他对上主的真诚的坚信,圣保录也写道:“我赖加强我力量的那位,能应付一切”(斐4:13)。
天主是唯一的庇护
贫苦的人面对压迫他们的人,找不到真正的救助,除非到天主面前求助。他们深深感到,并且自认是受天主保护的人。天主是他们的唯一靠山,是他们安全的保证:“投奔到上主的怀抱,还还胜过依赖同夥 。投奔到上主的怀抱,还还胜过依赖官僚”(118:8-9)。“我将上主置于我的眼前,我决不动摇,因他在我右旁”(16:8)。
贫苦人的财富是他们深信全能天主的爱,是他们的安全网。关于这点,永91篇表达的特别清楚。这大概是一篇晚间的礼仪祈祷:
“你这在至高者护佑下居住的人,
      你这在全能才能庇下居住的人,
  请向上主说:我的避难所,我的碉堡,
      我的天主,我向你投靠……
  你不必怕黑夜惊人的颤,
      也不必怕白天乱飞的箭失,
  黑暗中流行的瘟疫,
      正午毒害人的疠疾……
  你既知道上主是你的避难所,
      你就该以至高者为你的碉堡;
  灾殃不会走近你的身边,
      祸患也不临近你的帐幔”(1-2…5-6…9-10)。
贫困的人常是有权势的人欺凌的对象。他们软弱无能。决不能自卫。但是天主的临在使他们能坚定不移:
“我的灵魂,你只安息在天主内,
      因为我的期望全是由他而来。
  只有他是我有磐石,我的救星;
      他是我的堡垒,我决不致倾。
  我的救恩,我的光荣全在于天主,
      我的堡垒,我的护卫全基于天主”(62-6-8)。
对天主的渴望
“我的灵魂渴望天主,生活的天主;我几时才能见到天主的慈颜”?贫苦的人自知为天主所爱,为回应这一大爱,他要把整个所有投于天主:他需要与主相遇,默观天主,生活在他身边。他渴望与天主共融:“我的幸福,就是与天主同在” !
这种与上主结合的渴望,可以说,布满了全部圣经。梅瑟或厄里亚的一些祈祷,表达得更为热烈。在许多圣咏中也是如此丰富:圣徒日夜不断地希望与天主作密切的交谈:
“天主,你是我的天主,我急切寻觅你;
      我的灵魂渴慕你,我的肉身切望你,
  我有如一块乾早涸竭的无水田地。
  昔日我曾在圣殿里瞻仰过你,
      为看到你的威能,和你的光辉;
  因为你的慈爱比命更为宝贵,
      我的唇舌要时常称颂你。
  我要一生一世赞美你,
      我要因你的名把手举起!
  我的灵魂好似饱享了膏脂,
      我要以欢愉的口唇赞美你。
  当我在床上想起了你时,
      我便彻夜不地默想著你。
  因为你曾作了我的助佑,
      我要在你下欢。
  我的灵魂紧紧追随你……”(63:2-9)。
3 救恩出于贫困的人
不但天主卫护穷人的条件,而且穷人也为天主的工程服务:就是藉著他们,天主实现了他的救恩。他们成了天主与人类交往的历史中心,而这历史的结局,在十字架上完成了。
苦难的预言
咏22篇是特别表现有力的一篇圣咏,一个受仇人百般折磨的人的苦诉。他虽身受百般痛苦,但无人前给予一点帮助。他独自一人在那里受煎熬的痛苦。他口渴得喉咙已干,但无人给他一滴水渴。他的近人,不但不在他的痛苦中来安慰他,鼓励他,反而讥讽他,讪笑他信靠天主,讥笑他祈祷无用。看见他濒于死亡,提前分了他的衣裳。他身在这种处境,实在无法忍受。他在这种苦痛的深渊中,由心底向上主呼求:
“我的天主,我的天主,
你为什么舍弃了我?
你又为什么远离我的垦求,
和我的哀号。我的天主,
我白天呼号,你不应允;
我黑夜哀祷,你仍默静……
至于我,成了微虫,失掉了人形;
是人类的耻辱,受百姓的欺凌。
凡看见我的人都笑我,
他们都撇着嘴摇着头说:
他既信赖上主,上主就应救他;
上主既喜爱他,他就该拯救他。
是你使我由母腹中出生,
使我在母怀里享受安宁。
我一离开母胎,就已交托于你。
尚在母怀时,你已是我的天主。
因为大难临头,求你不要远离我,
求你来近,因为无人肯来扶助我……
我好像倾泻的水一般,
我全身骨骸都已脱散;
我的心好像是蜡,
在我内藏中溶化。
我的上颚枯干得像瓦片,
我的舌头巾在咽喉上面;
你竟使我于死灰中辗转。
恶犬成群地围困着我,
歹徒成夥地环绕着我;
他们穿透了我的手脚。
我竟能数清我的骨骼;
他们却冷眼观望着我。
他们瓜分了我的衣服,
为我的长衣,他们拈阄。
上主!请不要远离我,
我的勇力,速来助我……”(1-3…7-12…15-20)
这人虽然受尽折磨,濒于死亡的边缘但他的祈祷终于被俯允;他得了救援,喜出望外,可能亲赴会堂 ,高声颂谢上主:
“我要向我的弟兄,宣扬你的圣名,
    在盛大的集会中,向你赞美歌颂;
  你们敬畏上主的人,请赞美上主,
      雅各伯所有的后裔,请光荣上主,
      以色列的一切子孙,请敬畏上主!
  因他没有轻看或蔑视卑贱人的苦痛。
      也没向他掩起自己的面孔,
      他一呼号上主,上主即予俯听”。
  我在盛大的集会中要向他颂赞,
      我在敬畏他的人前还我的誓愿。
  贫困的人必将食而饱饫,
      寻求上主的人必赞颂主;
      愿他们的心灵生存永久”(23-27)!
愿众人都喜欢踊跃,因为天主施行了救恩:这个贫苦的人愿作证,愿公开的光荣他的上主。他的祈祷是如此的美妙,甚致团体也加以应用,并且,可能收集在圣殿礼仪歌集里。如此,这篇圣咏逐渐更有一番深意,扩大了视野。本来这篇圣咏是谈及一位贫困的人为天主所救,现在成了向众人宣布救恩,即宣布天国的喜讯。下面数节即是表达普世获得救恩的喜讯:
“整个大地将醒觉也归顺上主,
      天下万民将在他前屈膝叩首;
  因为,唯有上主得享王权,
      唯有他将万民宰治掌管……
  我的灵魂存在生活只是为了他,
      我的后裔将要事奉上主,
  向未来的世代傅述我主,
      向下代人,傅扬他的正义说:
  这全是上的所作所为”(28-32)!
为基督徒来说,这篇默西亚诗歌,成了耶稣在十字架上所作的最后祈祷,且具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不错,基督只念了几句,不过,为犹太人来说,引用最初几句即等于引用了全篇,这种例子在旧约中屡见不鲜。这篇圣咏在耶稣的口中,并不是一个失望者的呼喊,而是一个义人的祈祷。他确信天主的爱,他确信他的工作必定成功,纵然要经过无数的痛苦。最初的基督徒团体是如此了解,尤其圣史们也作如此了解,因为他们将这篇圣咏的话,看作是基督苦难的提前描述:“他们穿透了我的手脚……他们瓜分了我的衣服,为我的长衣,他们拈了阄”。(玛27:35;若19:24)。
上主的仆人
人称为第二依撒意亚先知的“安慰书”中,也给我们通傅了同样的信息;不过更具有使我们震惊的色彩。先知在宣布将有一个神秘人物来临时,他取了一个使人惊奇的面貌来形容这位带来诀定性救恩的“上主的仆人”(见第七册:严厉的考验)。
这位仆人是一位谦虚受天主教导的学子(50:4、5),是一位没有仪容的人(53:2)。但是,上主却藉这位穷苦的人实行了大事:
“他给万民傅布真道,
      他中呼喊,不喧嚷,
  在街市上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破伤的芦苇,他不折断;
      将熄的灯心,他不吹灭;
  他将忠实地傅布真道。
  他不沮丧,也不失望,
      直到他在世上奠定了真道,
  因为海岛都期待著他的教诲”(42:1-4)。
这位温和但坚忍不拔的仆人将成为万民的光明,穷人的救援:
“我,上主,因仁义召叫了你,
      我必提你,保护你,
  立你作人民的盟约,
      万民的光明,
  为开启盲人的眼目,
      从狱中领出被囚的人,
  从牢里令出住在黑暗的人”(42:6-7)。
仆人虽受人虐待,但他知道上主必扶助他,确信自己必站立得住;为此,才让他身受这样多的冒犯和打声:
“我将我的背转给打声我的人,
      把我的腮转给扯我胡须的人;
  对于侮辱和唾污,
      我没有遮掩我的面。
  因为吾主上主协助我,
      因此,我不以为羞……
  请看!有吾主上主扶助我,
      谁还能定我的罪呢”?(50:6-7,9)
这位穷苦人中的苦人,好像没有一个保护他的人。他受欺压,受人抛弃:
“他受尽了侮辱,被人遗弃;
      他真是个苦人,熟悉病苦;
  他好像一个人们掩面不顾的人,
      他受尽了侮辱,
  因而我们都以他不算什么”(53:3)。
但是,他神秘的关键则是:他受苦并非因了自己的过犯,而是背负了他兄弟的罪过:
“然而他所背负的,
      是我们的疾苦;
  担负的,
      是我们的疼痛;
  我们还以为他受了惩罚,
      为天主所伤,和受眨抑的人。
  可是他被刺透,
      是因了我们的悖逆;
  他被打伤,
      是因了我们的罪恶;
  因他受了惩罚,
      我们便得了安全;
  因他受了创伤,
      我们便得了痊愈……
  但上主却把我们众人的罪过,
      归到他身上”(53:4…6)。
这是“上主的穷人”,这是“上主的仆人”,他完全履行他被遣发的使命:
“他受虐待,仍然谦逊忍受,
      终不开口,如同被产去待宰的羔羊;
  又像母羊在剪毛的人前不出声,
      他也同样不开口”(53:7)。
这位义人受尽了百般污辱之后,上主却举扬了他,光荣了他:
“在他受尽了痛苦之后,
      他要看见光明,
  并因自己的经历而满足;
  我正义的仆人要使多人成义,
      因为,他承担了他们的罪过;
  为此,我把大众赐与他作报酬,
      他获得了无数的人作为物;
  因为,他为了承担大众的罪过,
      作罪犯的中保”(53:11-12)。
就是在这些穷困的人中,在这些为救恩作证的人中,天主兴起了“那位穷苦的人”-耶稣基督,他是众人的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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