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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人语

五、智慧篇:突破死亡的思想


 
智慧篇是全部旧约最后写的一部书。写于公元前一个世纪内,差不多到耶稣时代,它给我们开启了一个崭新的视野。约伯曾使我们心身不宁地说:“今后还应有些事,但是什么事呢?”训道者自问说:“的确应有些事——但是否真有其事?”息辣之子,在箴言之后,以镇定的乐观答复说:“没有,再没有什么,除了在今世好好地生活,全心只依赖天主的公义外再没有别的幸福。”智慧篇解开了这一局面,肯定地说:“天主的公义决不停留在死亡的门槛上。”
智慧篇连在书写的方式上,也与其他的书不同。它并非有如箴言、训道篇或德训篇一样,收集了一些各种不同的格言。相反,它是围绕着一个主题着一个主来作讨论的一部著作。主题是:天主的公义和其与人的功行之间的关系。并且,借撒罗满之名发言,来发挥这一主题。
本书另一固有的特色,是在希腊文化的气氛中直接以希腊文写成的。因此,或者有人要问:如果此书充满了希腊思想,是否还全符合犹太民族的经验?其实,希腊化的影响,只表现在表达思想的方式上,骨子里完全是清一色的犹太宗教思想或信仰。因而本书实具有其独有的风格:一位以色列的智者,虽然能让自己充满了异族的文化,却没有背弃自己的固有思想。道理完全是属于旧约的,但到处穿上了一件希腊化的衣服。
现在我们打开本书,一开头,智慧即据有尊崇的地位,即刻邀请读者与她处于联系的境地。
“智慧不进入存心不良的灵魂里,
也不住在一个屈服于罪恶的身体内”(1:4)。
“智慧是爱人的神,
口出咒语的人,她必惩罚”(1:6)。
任何事物都不能逃避上主的神:
“上主的神充满了世界,
包罗万象,能晓一切语言……
恶人的思念,
必将受审讯;
上主听到他的言语,
必惩罚他的罪行”(1:7…9)。
 
就智慧书中的道理而言,智慧篇并没有什么真正崭新的道理。但忽然间,出现了这一惊人的肯定:“天主并未造死亡”(1:13)。
智慧篇的作者默想过创世纪:在创三记载:死亡并非出于天主,而是出于人的罪过。这一观念,息辣之子也曾提过:
“罪恶的起源,来自妇女;
为了她,我们都要死亡”(德25:33)。
 
但对于来世,并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智慧篇大胆地又提出这一问题,宣布:
“天主并未造死亡,
也不乐意生灵灭亡。
他造了万物,为叫它们生存;
世上的生物都有生命力,
本身都没有致命的毒素,
阴府在地上也没有权势;
因为,正义是不死不来的”(1:13-15)。
 
不死不来,是天主与世人建立的爱的关系。天主以永远的爱来爱世人。天主不断地向人提出与人订立盟约,但是,只有“义人”予以接受,因为,他们时常仰合天主的旨意。天主对这种忠信的回应,并不只止于现世,而是永垂不朽的。主于那些拒绝接受盟约的人,即“不义的人”,他们也是永远自绝于外,自判归于虚无。为智慧篇的作者来说,还没有达到来世受刑(地狱)的地步。
“不义的人,因自己的言行自招死亡,
与死亡相爱相恋,结立盟约,
实堪作死亡的伴侣。
恶人们胡思乱想自语说:
我们的生命又短促,又多愁;
人的死期一到,又没有办法补救,
也从不见有人从阴府回来。
我们原是偶然而生,
过后我们又好像未曾生存过……”(1:16-2:2)。
 
“实在,我们的时日,有如疾驰的阴影;
我们一死去,再不得返回,
因为一经盖印,
无人再能返回。
所以,来!让我们享受现有的美福,
趁年青及时消受这世界。
我们要痛饮美酒,浓施香液,
莫让春花空空溜过……
凡是乐事,我们不要放过,
到处要留下我们欢乐的痕迹,
因为,这是我们的名份,我们的运命”(2:5-9)。
 
恶人们说:“我们原是偶然而生,过后我们又好像未曾生存过”,因而下结论说,要尽力享受此生:“我们要痛饮美酒,莫让春花空空溜过”。这种想法每一个时代都有。圣保禄也引用了当时流行的俗语:“我们吃喝吧!明天就要死了”(格前15:32)。
恶人只享受今生还不够,还要压迫正直的人,因为他们的行为为他们常是一种指责。智慧篇的作者将他们说的话放在经文里,正可应用的那卓越的义人——基督身上:
“我们要陷害义人,
      因为他太令我们讨厌,
  反对我们的作为,
      指责我们处犯法律……
  自夸认识天主,
      自称是上主的仆人,
  自充我们思想的裁判员,
      我们一见他,就感觉讨厌;
  因为他的生活与人不同,
      他的行径与人两样”(2:12-15)。
 
耶稣也同样被他同时代的人所憎恨,因为他们不能追随他的足迹,不能了解他的言论。因而迫害他,使他的希望落空。那么,这位自称天主子的,受天主保护的,面对侮辱、酷刑、死亡,有什么反应呢?
我们基督徒不能不为下面所 的这段经文而感到震惊,因为,它提前描述了基督的苦难:
“他声言义人有幸福的结局,
      且自夸有天主为父。
  我们且看他的话是否属实,
      看他究竟有什么结局。
  因为,如果义人是天主的儿子,
      天主定要帮助他,
  拯救他脱离敌人的手。
      来 !我们用耻辱和酷刑试验他,
  查看他是否温良,
      考验他是否忍耐。
  我们判他受可耻的死刑,
     看他是否蒙受眷顾,
  如他所说的一样”(2:16-20)。
 
智慧篇的作者,十分接近耶稣的时代(相隔几十年),已瞥见了新的希望。他是第一个答复了约伯所期待而无人敢希望的答案。恶人认为是判决了义人,其实是判决了自己,因为他们不明了天主对人的计划:
“他们这样思想真是荒谬,
      因为邪恶使他们丧失了理智,
  不明了天主的奥理,
      不希望圣德的酬报,
  也不赏识无罪灵魂的奖赏。
      其实天主造了人,
  原是不死不成的,
      使他成为自己本性的肖像”(2:21-23)。
“义人的灵魂在天主手里,
      痛苦不能伤害他们。
  在愚人看来,他们算是死了,
      认为他们去世是受了惩罚,
  离我们而去,仿佛是归于泯灭;
      其实,他们是处于安宁中。
  虽然在人看来,
      他们是受了苦;
  其实,欲充满着永生的希望”(3:1-4)。
 
死后,天主决不会抛弃忠于他的朋友:这确实在智者的反省中是一新的思想。这一新的发现,为那些只顾在此生享乐的人,实在构成了一大震撼。一个人,如果不相信有来世,自然对那些凡能阻碍他长寿,或借多数的后裔而繁衍,便是一种诅咒。但是,智慧篇说:真正的幸福的别处,在于修德立功,天主必以不死不灭来加以赏报:
“荒胎无罪……的妇女是有福的,
到灵魂受眷顾的时候,她必富有果实”(3:13)。
 
神性的生产远超过肉身的生产。这也为那些 人平反了,因为他们受轻视,甚至不能参加敬礼:
“不生育的男人,
      手若不作非法的行为……
  是有福的;
      天主见他忠贞,
  必赐给他特赏,
      在上主的圣殿中,
  赐给他更称心的一份”(3:14)。
由此,以色列人的牢固不破信念,被打得粉碎。智者更强调说:
 
“更好是无子而有道德,
      因为道德的纪念,永存不朽,
  常为天主和世人所赏识。
      有道德在,人都效法;
  道德不在,人都期待;
      道德在永远加冕奏凯……”(4:1-2)。
 
对死后得到酬报和光荣的信仰,推翻了以前生活方式的标准和前瞻。对幸福与祸患的定义亦大为不同。忧虑和苦恼的问题能变成希望的动机。不义的人认为死亡是生命的结束,尽量在世狂欢;但义人无论在顺境或逆境中毫无惧色。依智者看来,长寿本身并是可羡慕的事;年岁并非重要,而是灵魂的品质,长寿可能使人堕落。因此,正直的人如果夭折,并没有可痛惜之处:
“义人纵或夭折,
亦必获享安息。
因为,可敬的老年并不在于高寿,
也不在于以年岁来衡量;
其实,人的老年是在于有智慧,
高寿是在于生活纯洁。
这样的人悦乐了天主,为天主所爱,
因他生活在罪人中间,
所以天主把他接去。
他被接去,免得邪恶改变了他的心意,
虚伪迷惑了他的心灵;
因为罪恶的盅惑,使人丧失天良;
情欲的风暴,毁坏纯朴的心灵。
他在短期内成为完人,
与满享高寿无异。
他的灵魂使天主悦乐,
因此,天主迅速将他从邪恶之中提去。
世人见了,并不明了,
也不存心细想……
这般人虽然看到智慧人的结局,
却不明白上主对他有什么计划”(4:7…17)。
 
由此,以色列的智者心中所常反省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因为天主作报酬:
“至于义人却永远生存,
在上主那里,有他的报酬”(5:16)。
 
这是智慧篇的信息。这一信息证明了作者是一个具有特殊信仰的人。因此,天主特选了他说出旧约的最后启示。
大道从此开启了,只等待耶稣基督亲口直接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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